想到宋炔,陶疏桐心里一阵心疼,他是怎样孤单一人在冷风中等着他,看着如织的游人散去,看着繁密的花灯凋谢。
他生气了吗?他是天子呀,那么尊贵的一个人。对呀,他是天子,他不可能孤单一人在冷风中等着他,看着如织的游人散去,看着繁密的花灯凋谢,他有他的皇后,他的美人,他的其他臣子,他也许执着皇后的手猜了一路谜语,也许执着美人的手赏了一夜的璀璨烟花,也许搭着梅楠崔衡的肩膀吟诗作赋,他,凭什么要孤单地等着他?
陶疏桐失魂落魄地在街上游荡,他的脚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年轻的天子面带焦灼,脚步匆匆地地人群中寻找着自己,在看到自己的一刹那,那样大步流星的走过来,那样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那样语带嗔怨地道“陶兄怎么不见一点着急?”
但是现在,去年的一树花灯还在,自己没原地等在那里,那个人也没找过来。
陶疏桐呆呆地看着那一树花灯上仅剩的最上面的一个灯笼,他突然很想流泪,他转过身,伸出胳膊抱住了那匹黄骠马的脖子,汹涌而出的眼泪打湿了黄马漂亮的鬃毛。
过了很久很久,一个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
“老人家,这个柴荣’二字的谜底应该是‘枯木逢春’”
“小公子聪慧,这支祖传的狼毫笔,是你的了。”
一支温暖的手抚摸上他的肩膀,轻轻地在他耳边说“梅远,这是朕为你赢的狼毫笔,看看,喜欢吗?”
陶疏桐没抬头,只是闷声哽咽地问道“陛下怎么还会在这里?”
“我知道你一定会找过来,我只需原地等待就好。”
陶疏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他猛地转身,伸出胳膊,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了宋炔。宋炔双臂一收,抱起陶疏桐放在马上,自己也上了那匹黄骠马,手一扬鞭,黄骠马飞蹄绝尘而去,刺骨的寒风吹来,宋炔扯过厚披风,把陶疏桐连头一起蒙在了自己怀里,不到片刻,便到了陶疏桐的小院。
两人到了屋里,宋炔拉着陶疏桐走到书桌前,拿出那支狼毫笔,蘸了墨,递给陶疏桐,轻声地说“梅远,把去年写给我的那首小令,重新写一遍,好吗?”
陶疏桐接过笔,用他那手漂亮的小隶,写下了那首漂亮的小令:
天色渐晚
风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