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会逃避自己的感情的人,更不可能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将触手可及的那个人,推向不可触及的远方,但是,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什么人,自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成功地赢得另一个人的心。
那些有关才子佳人的话本倒是从来不少,可那里头的故事,不是一见钟情就是日久生情,又或者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之类的情况,显然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参考意义。
他和季榆太过亲近,亲近到即便任何一方为了另一人付出性命,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样的深厚的羁绊令人羡慕,却也同样让人头疼。至少百里承这会儿压根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够更好地转换两人之间的关系。
忍不住转头看向身后的宅子,百里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要是连这种事情,他都得求助旁人的话,那他也实在太过无能了,他也不希望今后和季榆说起这时候的事情的时候,还得琢磨着怎么和对方坦白杜若笙在这其中的作用。
还有,他真的……没有因为刚才杜若笙的那一句话吃醋。
又在杜若笙的家门前站了一阵子,百里承才迈步离开。
季榆不是那种会安分地待在家里的人,他这会儿回去,肯定见不着人,索性去其他的地方转一转,顺便再好好地想一想,今后该怎样和那个小家伙相处。
要是他再和以往那样,将对方当做孩子来对待,天知道季榆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他的心思。
有行色匆忙的路人不小心撞翻了路边的小摊,本就热闹的街道顿时又多了一分喧闹。
百里承看着那散落了一地的小物什,不知怎的,就突然想到了当初在军营中某个人,那总也改不了的,随手乱丢东西的习惯。分明那人营帐中的东西和其他人一样,都只有那么一点,可总给人到处都堆满了东西的杂乱感觉。
不过季榆可能是从幼时起就跟着他一起生活的缘故,倒是没有染上这样的习惯,反倒总是喜欢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的,从来无需仆从打整。
弯下-身替那倒霉的小贩一块儿收拾好了混乱,百里承朝不停道谢的人略微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他想,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因着先前缺了不少的课,季榆一直留到天色将暗,才被大发慈悲的夫子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