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感到疲惫的时候,他总会放下笔转过头来, 用那稍显低柔的嗓音, 轻声问上一句:“还觉得冷吗?”
季榆很努力地想要回忆起说这话时, 那个人的模样, 可最后所能够想起的,也不过是那在屋内氤氲开来的浅淡的檀香气息。
那被称之为时间的东西,总是这般毫不留情地夺取着, 他们所珍视珍藏的东西。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被蚕食得连自己都记不清的模糊影像。
给跟在自己名字后面的那条翘尾巴蛇画上最后一笔,度一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了季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视线。
大概是那双眸子里属于自己的倒影太过清晰,度一方一时之间连自己原本想说些什么,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边上缺了一块的蛋糕那甜丝丝的滋味传来,为两人间的气氛增添了一分浮沉不定的暧昧。
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动,度一方突然就笑了起来:“在想什么?”
想得这么入神,连自己的影碟都不要了?
这么想着,度一方有意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神色间带上了几分调侃。
“在想你长得真好看。”被度一方的动作拉回了有些跑远的思绪,季榆歪了歪脑袋,很是老实地把自己的宪法给说了出来——他本来也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世上这么想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就是去网上输入这个家伙的名字,随便搜一搜,都能搜出一大把夸奖和表白的内容。
所以季榆不太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奇怪的表情。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季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恒之就没有你长得好看。”
“恒之?”第一次从这个妖怪的口中听到除了许清容之外的名字,度一方略微挑了挑眉头,心中生出了些许兴趣。
似乎从见面开始,季榆还从来没有说过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来着——虽然度一方觉得,就算他问了,得到的也可能只是一些颠三倒乱七八糟的答案。
他可不觉得这个家伙,会有什么精彩到足以写成故事的经历来述说。
真要是那样,对方这会儿就不会还是这么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