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一看,就看到骆苏将盆放水槽里,撸起衣袖洗鞋子。

骆苏其实没做过什么家务,笨手笨脚的,身前衣服被水打湿了大片,刷个鞋也就刷一些有明显污垢的地方。

纪云深走到他身边,打开水龙头洗手,同时目光打量着骆苏。

他太瘦了,手腕上没多少肉,手臂上淡青色的经脉藏匿于白皙的皮肤下,那上面有几道无足轻重的淤伤,是训练时不小心撞上碰伤的,虽然不严重,但突兀的横梗于手臂,却又让人徒然生出几分怜惜。

骆苏朝着纪云深望过来,眉眼弯弯,匿了一池的春水,“纪哥,你也在呢。”

那双眼睛太亮了,亮到纪云深上辈子看到视频里骆苏关直播前的最后一眼,那是一双一直让他无法释怀的眼睛。

自从知道骆苏的身份后,他不止一次想过那个视频,想过骆苏在关掉直播之后,那双雪亮如刀、澄澈清明的眼睛是否还如镜头前的一样,坦率、明亮、和气。

水龙头冲下的水溅到了纪云深手背,水房里冰冷的凉水冻人,他回过神来,同时笑道:“明天节目就结束了,今天还洗鞋?”

骆苏扬了扬手上的迷彩鞋,“太脏了,而且听节目组说,明天我哥会来部队,被我哥看到我这样邋遢,又该说我了。”

纪云深默默在一侧水龙头下洗了手,水很凉,是刺骨的凉,刺的手心手背都是通红。

他若无其事问道:“就是之前在医院,我见过的那个?”

“嗯,他叫骆绎,是第一医院的医生。”

骆苏眉眼之间浓浓的自豪可以看出他有多骄傲,多么以骆绎为傲。

“在人人都挤破头的第一医院工作,年轻有为,你哥能力不错。”

骆苏抿嘴一笑,将视线继续放在迷彩鞋上,用小的牙刷耐心地刷着旁边泥土灰尘的部分。

“刚进军营时候给家人打电话,你做过骨髓移植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