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洲皱皱眉，徐灵这么说那就是他看出来点儿什么了，苏行洲想了想，说道：“好吧，辛苦你了。”

徐灵轻轻笑笑，然后扣死了电话。

“灰灰，来吃午饭。”徐灵抱起来猫咪，揉揉它的肚子，猫咪舒服的蹬了蹬腿，今天白朝辉不在家里，徐灵自己去了厨房找了些小黄鱼放进了猫咪面前的小鱼形状的碗里。灰灰突然抬起头，冲着徐灵喵了一声，淡蓝色的猫眼透出一丝警告的意思，徐灵有些诧异的看着灰灰。灰灰站起来，冲他喵喵直叫，徐灵后背一阵发寒，他似乎感受到了点儿什么，却不敢回头。

诺大一间别墅里救他一个人，白色的窗帘被风刮得阵阵吹起，这套观海别墅采光很好，徐灵闭了闭眼，沉默着走到了抽屉前，抽出了一把黑色勃朗宁，直接上了保险。

他猛地回头，落地窗外什么也没有，灰灰已经蹲在了盆子前吃起来小黄鱼，徐灵的额头冒出细密的一层汗，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大哥站在他背后——

是他想多了吗？连一个猫的眼神都在意？

徐灵缩在沙发上，用毯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手里捏着那把上了保险的勃朗宁不敢松手。灰灰吃了几条鱼，似乎是发现主人不太好，就跳上了沙发窝在了徐灵的怀里，蹭蹭他平坦的小腹，徐灵手这才松，在灰灰的肚子上揉了几把。

“灰灰，真羡慕你无忧无虑。”徐灵清秀的脸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纤瘦的身体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把枪放在了桌子上，“我干过很多错事，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反省，原来这些事情我都做错了啊。我曾经想，我活着就是为了活着，工作拼命做，不在意透支自己的身体，后来……”

徐灵把脸靠在猫咪的温暖的肚子上：“后来他和我在一起了，我发现我很想活的久一些，我想陪他的时间更长一些，我第一次从别人的目光里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

他窝在沙发的一角，原本就纤瘦的身体蜷缩着，午后的阳光洒了他一身，灰灰伸出爪子蹭了蹭他的胳膊，徐灵握住了它的小猫爪，说道：“我太贪念这样的温暖了，他这么美好，我……”

我感觉我配不上他。

徐灵最近得了感冒，他这么想着，可能是因为喝了感冒药的原因，恍恍惚惚的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了二十二岁那年，他和徐志在海港对峙，徐志已经是强弩之末，冲他露出一个邪气的微笑，说道：“没想到灵灵你长大了。”

徐灵心揪着，看着大哥说道：“你是没想到我活着吧。”

徐志摇摇头，说道：“大哥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你死，那都是意外。”

徐灵梦里的内心很欣喜，但还是说：“我不信你。”

同样的一把勃朗宁，徐灵微微蹙眉，他轻轻扣了扣扳机，发现没有子弹，这时候他转头的时候看到了阮清。阮清说：“他们都不希望你好，你瞧，你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徐灵，你这样的人也没有好下场的。”

梦里的阮清说出了徐灵年少的时候最深的恐惧，这恐惧，只有阮清知道。徐灵眨眨眼睛，看着勃朗宁愣神。不对，我的勃朗宁弹匣一直是满的，这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