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上午,雷向义、雷向礼、雷向智和雷春桃四人穿着棉袄,携带着一身寒气走进秦勉家的院门。
前两天雪停了,昨天半夜又开始下,积雪能没脚踝。雷向四人从老宅到秦勉家这么一段不算长的距离,身上就落了一层雪,头上就像戴着白绒帽。
一点白跑过去,用审视的目光巡视他们一边才走开。
雷向义兄弟仨拍打着身上的雪,面面相觑,苦笑。太约是宠物像主人,一点白不喜欢老宅那边的人。它只对雷春桃有少许好感。
“进屋到炕上坐。”秦勉招手。
一进房间,兄妹几个就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暖意,暗暗四下打量。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
房间很宽敞,进门左手边是衣橱,右手边是双人沙发和一张小几,沙发上面摆放着两个褐色的靠垫;正对衣橱是炕,炕上也随意地躺着四个红底黑条的抱枕和一张印花薄毯,正中是一张炕桌,桌上摆着刚落了不过十几子的棋盘,隔着棋盘有两杯热茶,冒着缕缕热气;炕上方墙壁上挂着一幅风景画,右边贴墙是书架,零散地放置着一些书藉,其中一本书是打开的,扣放在格子里。房间很干净,但算不上整齐,随意中却连出一种温馨和适意。
“你们到炕上坐。”秦勉让雷铁先招呼他们,转身又走了出去。
一点白在地上的垫子上蹭蹭脚扳,纵身一跃,落在炕上,窝在一角。
雷向义几人犹豫了一下,脱了鞋上炕,屁股下面的暖意让他们舒服得想叹息,冻僵的脸也柔和下来。
虽然是亲兄弟,但毕竟男女有别,雷春桃没有脱鞋,曲腿坐在炕边,摸着被烘得暖和极了的被褥,羡慕地对雷向义几人道:“哥,如果家里也做这样的炕,冬天就不怕冷了。”
雷向义在炕上暖了手后搓脸,“是啊。当初村里的人听说大哥家里做了这样的炕还都不以为然,今年冬天整个村只怕大哥和大嫂是过得最舒坦的。”
雷向礼摇头,“当初我和爹提过也盘个炕,可惜娘硬是不同意。”他们心里明白杜氏是舍不得花钱。
雷向智沉吟道:“这种炕确实实用,等天气暖和了我来说服爹和娘。他们年纪大了,盘了炕明年冬天能好过些。”
雷铁没加入他们的谈话,谩不径心地翻着一本书。
宙向义几个早习惯他的沉闷性子,也不介意。
秦勉杠着杜盘进来,雷铗汉抬头,仲于拿走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