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着头,晃了一下自己细细的小腿。
林朝堂说他来接我,我天真的问他,他的车不是坏了吗?
他说,换了一辆。
我想到他的名片抬头和妈妈说的话,觉得他大概是个很成功的人。
我挺羡慕憧憬这样的人,我这段时间,常常在想,我接下来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不会,荒废了十年逃出来,可我还年轻,林朝堂说看着我好像才十七八岁,这句话当时听着有些愤郁,隔了段时间想着,其实还好。
吃饭那天是周六,爸爸妈妈都不上班,妈妈听我要请他吃饭,就给了我钱,让我不要怠慢人家。
我不懂怠慢两个字怎么做,只知道那本社会学的书上说,待人要真诚,不能虚情假意才是最重要的。
那意思是不是,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别强装笑脸去迎合?
我用这句话跌跌撞撞实践了好久,后来还是林朝堂和我说,有些时候不乐意不高兴得忍着,不能让人看见瞧见,不能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在这世道上想要混得开,就得这么做。
林朝堂来接我的时候,妈妈不放心,硬是要陪我站在楼下等,她看着林朝堂的车到了,又主动走过去,站在车窗边,低下头,对林朝堂说了好多话。
我站在她后面,心里很堵,听她说我需要照顾,听她说我身体不好,听她拜托林朝堂不要带我去吵闹人多的地方。
我神色渐郁,觉得她越过了我,在我朋友面前,做我不喜欢的事。
我上前两步,把妈妈拉开,妈妈回头看我,我用冷淡的表情面对着她,我把声音压着很低,我说,能不能给我留下一些尊严。
妈妈呆滞怔愣,我推开她,拉开车门,一声不吭坐了上去。
我埋着脑袋,觉得十分丢人。
林朝堂侧头看我,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妈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在意,这顿饭是我请的,是我决定带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