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了很多事,十年前的往事,十年后的如今,像是斑驳的锈迹斑斑的一条铁路,属于我的那般列车也许早就在断开的铁轨上,坠入了悬崖。
埋在湿透了的枕巾上,我听到房门被敲响,而后是长辈小心翼翼的声音,她说,立然,出来吃饭了,今天大家都在。
这一日,是我家人的丧礼。
我一愣,恍惚间,又看到了妈妈那日离开前,穿着杏黄色的长裙,问我好不好看。
我说了什么?
我说好看了对吗?
如果没说好看,那该有多遗憾啊。
我让自己振作一次,就这一次,我得像个人。
于是我出门,我去磕头祭拜,我跪在灵堂前,伴随着诵读的经语,哭到泣不成声。
我趴在那蒲团之上,有人过来扶我,是家中亲戚,他们抚摸我的背脊,温声安慰。
我其实根本不需要什么安慰,我想,我需要酒精、需要药物、需要能让我不能自己无法清醒的东西。
之后,我不再外出,不再去烘焙班,我整日待在家里,趴在沙发上,胃空荡荡的,却再也不会有人来叮嘱我,让我按时吃饭了。
林展与赵珏来找过我,他们在门外,我在屋子里,我不开门,我谁也不想见。
这般的日子过的艰难又缓慢,时间又是以时针形式一寸寸推动。
散发着腐臭弥漫着血腥的秋意消去了,一层冰寒袭来,花草枯萎,泥土里翻滚着死去小虫的尸骸。
我簇在窗口,寒风迎面,看着楼下萧条,我慢慢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推开了那扇关了几月的门。
那一日,我是去喝酒的,我买了一袋装的酒水,坐在江河边的草地上,手指冻得发麻发红,眼眶流着干泪,嘴唇贴在冰寒的易拉罐口,唇齿被啜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