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文飞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念头,作为一个商人,再浪漫的表象下都有一颗很现实的心。
但这些念头在最后都汇聚成了一个意识,和周凝一样的想法,他低声问:“你是不是很害怕啊?”
秦素就是因为会害怕,所以很不愿意听这个问题。
他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他准备起身了,所以勉强爬了起来,坐在床沿,想离开这里,也不愿意回答刑文飞这个问题。
刑文飞突然伸手拉住了秦素的手,秦素一惊,说:“就是这只手的伤口被病人的血污染了。”
刑文飞果真马上就放开了他的手。
秦素站起了身来,扶着衣柜,说:“小文,这种时候,我不想骗你。但我想,这是很严重的事,我也不能不告知你。我想,你需要好好想想。”
他离开了自己的卧室,去了他父母的房间。
秦素常年在实验室,实验室会使用不少有机溶剂和其他药品,这些药剂对秦素的嗅觉有一些损害,所以他嗅觉并没有刑文飞那么灵敏,而他也习惯了自己的屋子,父母的气息,对于他来说,这时候也是一种安慰。
虽然,他这件事,完全不能告诉父母。
因为他一直没有找对象的事,父母已经对他有些失望,不过只是知道失望和着急也没用,并认为他一个男人,总能找得到,所以才没有每次打电话就催他。
秦素把他父母的被子从衣柜里抱出来,准备躺下睡觉。
这次这个免费阻断药的副作用太大了,他决定了,明天去医院查血的时候,就去问问宁医生,可不可以换成副作用较小的方案,虽然他觉得要换的话,医院可能要让他自费,不然宁医生之前就给他开副作用更小的方案了。
秦素让自己不断去想早上起床后就去医院的事,而让自己去忽略刑文飞的事,似乎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刑文飞不可能再躺下去睡觉,他坐起了身来,就着窗户外的路灯光,他看到自己映在床上的影子像是僵硬的石像。
刑文飞不知道秦素hiv暴露之后变成hiv阳性的概率有多大,但作为一个一般人,他的确是顿时心下一寒,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hiv阳性。
刑文飞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虽然hiv职业暴露和hiv阳性之间相差很远,但他还是想到了最坏的情况。
他受不了秦素变成hiv阳性这件事。
秦素那么好,合该不能感染任何这些传染病才对。
要是真的变成阳性了呢,自己还能和他在一起吗?
刑文飞想太多了,以至于身体彻底变得僵硬发麻并冷成了冰棍,他才回过神来,然后去开了灯,将衣服穿上了,出了卧室门。
他没在客厅里找到秦素,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意识到秦素在客房里,去开客房门,发现门反锁了,他只好站在那里敲门。
敲了好一阵,秦素就不来开门,不仅不开门,而且没有一点声音。
刑文飞开始怀疑秦素是不是离开家了,不过,这么大晚上,他不至于离家才对,他又去门厅处看了看,见秦素没有穿出门的鞋子,就知道他应该还在家里,于是继续去敲客房门,说:“秦素,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