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乔看着丰毅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先是愣住了,满脸惊讶,然后有一点笑意从他的眼中开始氤氲,渐渐到了眼角,到了脸颊,最后变成嘴角的弧度。
丰毅看着他,真心地泄了气,脸上的表情里夹杂着伤心、委屈还有难以置信,“你也在嘲笑我。你笑我什么?自作多情还是不自量力?”最终他克制地咬咬牙,后退了几步,放低了声音,“我……我尽力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到更多,就这样吧……”
说完,丰毅沮丧地转身,没走几步,就觉得身后抱过来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那是徐北乔的热度。
这一段时间以来,尽管在努力地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和应有的风度,但丰毅就像植物渴求阳光一般地渴求着徐北乔的亲近,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只要能够亲近片刻,就好像能够得到坚持下去的力量,只要徐北乔不再冷漠地对待,就好像能看到成功的希望,但是对方的主动亲近却在这样一个灰心丧气的时刻出现。
丰毅垂头,看着徐北乔环在自己腰上的双臂,看着他的两手在自己身前握在一起,还很用力,心中一阵钝痛,“你这是做什么?我不需要这样的安慰,你也太小瞧我了。”
丰毅的示弱让徐北乔心中发酸,徐北乔靠着他的后背,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笑,是因为你在吃醋。”
丰毅深吸一口气,“折磨我就这么让你愉快?”
徐北乔手臂依然用力,身体靠在丰毅宽宽的后背上,沉默良久,忽然说,“我也在意费明,我在意你们5年来的感情,在意你会为他做那么多事,担心你余情未了,担心你给我的感情不够。还害怕……有一天,你遇见了别人,然后发现,原来我和费明一样,都不是你想要的。”
丰毅一愣,这是自从出事,徐北乔第一次如此直截了当、平心静气地说出他的想法,更别说是带着浓郁感情的担忧。丰毅抚上了徐北乔交握在他身前的双手,气息渐渐平缓下来。
“那天我是和李靖偶然碰上的,叫出租车随便把我放下,谁知道就遇见他。聊了一些事情,才发现,能够平心静气地坐在一起,其实就已经说明谁都不再爱谁了。”徐北乔说,“以前总会觉得10年的感情一定会在人生中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现在发现,留下的也只是痕迹而已。就好像小时候爬树摔下来的骨折,被滚水烫到留下的疤痕,仅此而已,人生的痕迹有太多,除了多了一些感悟,10年的感情和那些也没有什么区别。”
徐北乔闭上眼睛,“但那些又的确留下了一些东西,也许多年之后想起来还会感慨、不平,可是……”
“可是那也不能代表什么。”丰毅接着徐北乔的话说,“我也一样。我和费明,也许会是感情更好的朋友,但我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什么。很多事情,一旦发现已经成为过去,真的是想拉住都拉不住,想挽回都不能挽回。”
“是啊……”徐北乔说,“人只能抓住现在。”
丰毅握了握徐北乔的手,“那你愿意抓住我吗?或者,你愿意被我抓住吗?”
“我不知道,也许可以试试。”徐北乔轻声说。
丰毅深吸了一口气,干涸的心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滋润了、充满了,曾经牢不可破的拒绝态度出现了一个缺口,这种变化让丰毅突然感激万分。徐北乔没有再说话,丰毅也没有回头,好像这次谈话已经结束,只有站在客厅里的两个人,一个还抱着另一个。
良久,才听徐北乔说,“我们离婚吧!”
丰毅一愣,咬了咬牙,“合同没有到期,你休想。我不会给你任何可能再离开我的机会。”
“是吗?”徐北乔舒服地靠在丰毅后背,喃喃地说,“不离婚,我们怎么重新开始?”
丰毅心头一震,急忙就要转过身来。徐北乔却觉得保持现状很舒服,执拗地赖在丰毅背上,但终究抵挡不过丰毅的力量,紧握的双手被掰开,丰毅转了个身,揽住徐北乔,“你再说一遍?”
徐北乔看了看丰毅,难得地打趣说,“好听的话我不说第二遍。”
丰毅抬手掐住徐北乔的下颌,抬起他的脸,借着灯光认认真真看了看,“你说过的话我已经听到了,不得反悔。”
徐北乔格开他掐着自己下颌的手,同样认真地看回去,“重新开始,只是给你我一个机会。事实能够证明一切,也许我们很合适,也许我们不合适。不管是什么结果,你我都要接受。”
看着徐北乔认真的脸,丰毅这才觉得一颗心落了地,脸上忽然笑开,捧着徐北乔的脸就亲了下去,“只要有机会,我们就没有不合适!”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徐北乔推开贴上来的丰毅,“一切都等我们离婚了再说。”
丰毅皱皱眉头,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离婚”这两个字听起来都那么刺耳,他双臂一收,将人抱住,“不离婚也可以重新开始。”
“不行!”徐北乔的声音斩钉截铁,“错的就是错的,错了就要结束它!”
丰毅看着徐北乔,一时间又爱又恨,既想尽己所能将他保护得好好的,又想将他狠狠揍一顿再拆解入腹。而这个时候,能够同时完成两者的似乎只有一个办法。
丰毅定定地看着徐北乔,忽然说,“好!”抱着徐北乔就转身抵在自己的卧室门上,“就算是离婚,我也要先收点好处再说!”说完,嘴唇就压了下去。
被死死吻住的徐北乔挣了挣,就被丰毅就要烧着的渴望席卷了口腔,享受了一阵丰毅的温存,徐北乔也同样真心地揽住他的头颈,回吻了过去。
丰毅吻着,双手不老实地从徐北乔的后腰突破,将薄薄的毛衫卷起,探手进去,徐北乔微微一颤,那手就已经从尾椎顺着脊背摸上去,直到后颈,然后固定了个方便的角度,供他更畅快地亲吻。
徐北乔轻声呻吟,就听身后靠着的门一响,接着身后一空,人被丰毅搂着倒退着进房,很快就被压在软软的床上。丰毅的亲吻在继续,顺着徐北乔的嘴唇、下颌就流连到了喉咙,轻轻一咬,徐北乔立刻感到对方想要自己性命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