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要从车里下来,粟息又欲往后退一步。岂料聂靖泽却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图,只借着跨在车外那条腿的重心支撑,抬起上半身握住他的手,将他往车里拽。
担心手中打包袋里的红油泼出来,粟息毫无反抗地被拉到车门边。他弯下腰,另一只空余的手伸出来按住座位的边缘,堪堪稳下身体,抬起头来要说话时,鼻尖嗅到了浓浓的酒气。
他脱口而出:“你酒驾了吗?”
聂靖泽取下他手中的打包袋,丢在车内的中控台上,短暂地思考过后才道:“没有酒驾。”
粟息怔忪了一秒,才想起来聂靖泽坐的是副驾,不是驾驶位。这个时间点,又将车停在路边,显然只是开车的人临时离开,聂靖泽坐在车内等人。
至于那人要去买什么,粟息的目光倏然穿过另一边的车窗望出去。不远处高耸的星级酒店在夜空下霓虹闪耀,他看一眼街对面的便利店招牌,心下了然。
粟息将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挣出来,要去拿放在中控台上的打包袋。聂靖泽隐在黑暗中的脸神色不显,却二话不说又将他那只手扣住,连手带人往怀里拖。
粟息身体不稳,抵在座位边缘的手抬起来,胡乱按在了对方的大腿上。聂靖泽挪开那条受了支撑的腿,粟息的手腾空一瞬,很快就被对方面对面地拖入怀里,弓着背脊,半是跪半是坐地待在聂靖泽两腿之间的空隙里。直腰抬头就会撞在车顶的距离。
他皱起眉毛,轻轻挣扎起来,也顾不上思考要用什么称呼:“聂靖泽。”
只是这声名字非但没能让对方清醒一点,反倒是如同什么裹着暗示意味的讯息,让对方无意识地蹙起眉来。下一秒,聂靖泽一只掌心附上他的后背,对着他的嘴唇凶狠地吻了上去。
粟息大脑空白一秒。那一瞬间,他有些摸不清楚,眼前又是哪一夕哪一朝。
车窗外扫过的行车车灯从眼角晃过,粟息大梦初醒般抬起眼睛,面上一贯平平的神色终于剧烈波动起来。他一边伸手去推身前压着他嘴巴舔吻的人,一边欲要起身往后退去。却忘了此时此刻自己是和聂靖泽挤在副驾座上,后脑勺猛地朝车顶撞过去。
只一瞬间的事情,聂靖泽附在他后背上的手掌挪到了他的头顶。头顶撞入聂靖泽宽厚的掌心里,粟息定在原地,心中涌起酸涩来,“你认错人了。”
聂靖泽闻言一顿,从他的嘴唇上退开,借着近在咫尺的距离,不声不响地沉眸打量他。
粟息面上神色恢复如初,“你让我下去,你等的人随时都会回来。”
一只手带着温度落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