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霜辰说:“小点声儿,您那人家霍格沃茨政法学院的学生看着您呢,小心被阿坎达索命。”他说的是刚刚饭馆门口的那几个姑娘。几个知道前情提要的人笑出声儿。
他说着说着才发现自己事先没跟叶菱合计使哪个活,这都已经说上了也不太可能停下来商量。他看了叶菱一眼,想起了当初被叶菱不入活所制裁的恐惧,忽然一笑,起了坏心。
“那你也不能总说是烧锅炉的啊。”叶菱说,“不干别的了啊?”
“干别的也没用啊。”谢霜辰说,“大家来听相声的,不主要都是听我么?您站旁边儿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
他想说《论捧逗》,叶菱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一般这个时候捧哏会反驳逗哏,强调自己在场上的作用,而叶菱说:“我觉得大家不是来听你的,可能就是看看你。你可能闭着嘴比张着嘴强点。”
“那反正也是都为了我。”谢霜辰说。
“那行,我走了。”叶菱一挥手。
谢霜辰还想着从叶菱身上抄便宜呢,哪儿想着叶菱直接来个离线绝杀。
您不是能耐么?人家不跟您玩了,看你还能怎么接上茬儿。
“那您要是走了,我在这儿说的风生水起,可就坐实了捧哏真的就是个摆设了啊。”谢霜辰赶紧往回找摆,“三分逗七分捧,在我这儿可就十分逗零分捧了啊。”
叶菱回头看了他一眼,谢霜辰就差满脸写着“叶老师我错了你救救我”了。他把谢霜辰往这儿一撂确实不像话,便说:“那老先生就是这么传下来的,你说改就改了?”
“可能人家是真爱吧。”谢霜辰说。
“噫——”那几个姑娘发出声音。
“是么?”叶菱冷冷问道。
“不是么?”谢霜辰说,“您就看咱俩站在这儿,我一个人?N吧?N吧地说。您就偶尔见缝插针‘嗯’一句‘啊’一句,顶多再会说一句‘别挨骂了’一句‘没听说过’。你这四句话加起来一共十个字,撑死了就站百分之零点零零一,可能还没观众说的多。”
“你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说,您看我们逗哏的,从小儿就是学这学那十八般武艺,我们这叫艺术和文化的修养you know?”
叶菱说:“那我也写过快板学过太平歌词啊,贯口这不都是基本功么?我还学过工程力学工程热力学流体力学传热学燃烧学呢,你学过么?”
谢霜辰说:“我学过魔法!阿坎达索命!”他说着竖起一根手指指想叶菱。
叶菱差点给他撅了:“没听说过!”
“您看,您学了那么多不就还是会说这一句么?”谢霜辰圆了回来。
旁边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听他俩看似毫无章法的互相贫嘴逗乐。在很多人眼中,帅哥都是很高冷的生物,仿佛有趣的灵魂和精致的皮囊永远是不共生的。他们看谢霜辰与叶菱一唱一和一捧一逗,欢乐之余又很赏心悦目,于是乎纷纷拿起手机录像。
一开手机不要紧,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谢霜辰唱《贵妃醉酒》的片段。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原来是那个啊!”
那嗡嗡的声音逐渐变大,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都快要把路给堵了。
谢霜辰和叶菱在最中间,当然不知道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还自顾自地继续说呢,而那个《贵妃醉酒》正像是病毒一样飞快的在网络上继续蔓延发酵。
始作俑者还是姚笙。
他晚上刚下飞机,结束了数月的巡回演出疲惫不堪。在机场等人接的时候无意中刷到了谢霜辰微博上发出来的一个小视频。打开一看,姚老板都给笑醒了。
要说谢霜辰这人吧,也是奇特。搞笑的时候能震颤灵魂,把嘴巴闭起来装严肃的时候又特别的勾魂摄魄。他这《贵妃醉酒》功力了得,不过姚笙还是激情转发评论搞了一波谢霜辰。这东西就好像后庭上的跳蛋一样,瞬间引来一群好色之徒,并且又再一次唤醒了广大女性同胞们对于那个说相声的帅哥的回忆。
“哟,开园子了?哪天首演啊?”这是姚笙的转发内容。
不过后面的评论转发似乎有点崩坏的趋势,因为年轻人,特别是年纪小的孩子未必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门道,顶多也就看过电影或者看看小说,写小说的人未必专业,但看客总能信以为真,然后就非常勇敢地说:“小哥哥是演京剧的嘛!在哪儿演出呀!”
姚笙心说,妹妹您哪知眼睛见过现在有穿大褂唱京剧的?旁边儿还有一说相声的桌子呢!
“这个是梅派的唱腔,真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