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绪没动静。
陈羽宗又拍了拍他。
还是没动静。
陈羽宗掐着他的腰和米绪一起坐了起来。
米绪终于哼哼了:“我想嘘嘘,唔……不要动,不要掐我,要嘘出来了……”
陈羽宗皱起眉:“忍着!”
米绪:“忍不住了……”
陈羽宗眼神凌厉:“忍不住也要忍!你敢拉就给你剪了!”
威吓成功的起了作用,于是陈羽宗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揪起来丢进了厕所,还给贴心地找准站位,对准方向,就差宽衣解带了亲自上阵了,幸好米绪虽然醉了,但是人体基本需求还是记得如何操作的。
“小小少年~~~清早起床~~~提着裤子上茅房~~茅房有人~~没有办法~~只好拉在裤子上~~~”
陈羽宗在外头听他在那儿边唱边拉,不由抚过额头,自己也搞不清怎么就落到这样的境地了。
他替米绪把方才混乱间带下来的被子又塞回了床上,顺便整理了番,回神却发觉洗手间里的人没了动静。
拉着拉着睡着了?
还是一脑袋栽马桶里了?
不得不说,当遇到非凡时刻,脑补是一件人人都会难以自控去做的事,区别只在于他会不会将之表现出来并付诸行动而让自己显得十分猥琐而已。
陈羽宗转身朝洗手间而去,侧耳听了听,的确一点声儿都没了,他试探着伸出手,慢慢地推开了门。
就见本该做好正事离开的某人此刻却蹲在马桶的正前方,和它呈一百八十度的直面相对,抱着头一动不动。
陈羽宗看了会儿,走过去拉他手臂要把人拽起来米绪却不动。
“去床上睡。”陈羽宗冷下声。
米绪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陈羽宗却没放,到底还是凭着力量上的优势,把米绪半拖半拉地弄到了床上。
沾着枕头,米绪忽然就温顺了,陈羽宗以为他终于累了时,却听他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对不起葛妈……”
陈羽宗动作一顿。
米绪把自己团起来,继续道:“陆子芬不好,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和他高中时就一个班,陆子芬在隔壁班……葛妈喜欢了她整整三年,却一直都觉得姑娘太好,自己啥都没,自卑得不敢追,也不敢打听她太多消息,只会中午午休或者体育课的时候看她从我们班和操场上路过。”
“在葛妈心里,陆子芬一直很好,简直是女神,但我却听人说了最起码不下五次她换男朋友的事儿,葛妈一点儿也不知道……我总想着时间久了如果葛晓霖自己淡了,也没必要去消灭他美好的心思……谁知道,到了大学,反而让他们凑到一块儿了,他们好上了,我更不能说了,指不定那女孩儿就改了呢,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啊,而且葛妈每回见她都那么高兴……没想到,结果没想到……我还是错了……”
米绪抬起头,看着陈羽宗,眼睛有点红:“葛妈今天哭了,我看见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没哭过,但是我没戳穿,他很伤心,都是我的错……陆子芬以前没说错,葛晓霖对我那么好,我却不够兄弟,都是我的错,我不够兄弟……”
陈羽宗站在窗前,这身高差距正好一低头能和米绪对上视线,他淡淡道:“自己的感情自己负责,是他和人家谈恋爱,连这都还要旁人帮忙,说明完全没有足够了解,本来就不该在一起,他喜欢的根本不是真实的那女生,是他自己心里因为暗恋而想象出来的人,早晚会见光死。”
米绪眨了眨眼,糊涂迟钝的脑子对陈羽宗忽如其来的长篇大论有点反应不过来,想了半天,还是重复了遍那句话:“都是我的错,我不够兄弟……”
陈羽宗皱起眉,反问了一句:“什么样才是兄弟?”
米绪琢磨了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给我搓背,我给你擦屁股,受人点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
米绪说到此,忽然撑坐起身一把勾住了陈羽宗的肩膀,大半的力气全挂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不察的陈羽宗成功被他拉了过去,倚靠在床架上,二人离得极近。
他听见米绪用含糊地声音在他耳边道:“就像你……你对我好,我以后就把你当兄弟,也对你好!很好很好!”
陈羽宗感受着米绪熏热的呼吸喷拂在脸颊上,不由一怔,又听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