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给我滚下去!”宣大禹佯怒着命令。
王治水不仅不滚,还在宣大禹脸上亲了一口。
“尼玛……”宣大禹终于绷不住笑骂一声。
王治水更肆无忌惮地调戏他了,两个人闹得正欢,王治水的手机就响了。
宣大禹没听清具体内容,但感觉到王治水的身体僵了,意识到应该走出了事。像王治水这种流浪一般的存在,出事也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亲娘那边又有状况了。
以往李春青在医院里闹,王治水都以各种理由闪人,绝口不提他妈。今天宣大禹问起来,王治水突然说了“我妈”俩字,宣大禹一下就明白了。
李春青跳楼了,当场死亡。
王治水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尸体周围站着法医和相关负责人!和王治水讲述了案发经过。王治水特别平静地接受了李春青因无法忍受病痛折磨而自杀的这一事实,然后让工作人员把李春青的尸体处理了。
三天之后,李春青出殡了。
葬礼结束后,王治水回了趟老家,给他奶奶上了坟,又从臭气熏天的屋子里翻出几张小时候的照片,揣在兜里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王治水一言不发,眼神有种如释重负后的空洞和茫然。
看惯了王治水戴着二愣子的面具装疯卖傻,臭贫撒欢儿,突然来这么一下子,让宣大禹有点儿接受无能。而他又习惯了说话夹枪带棍,情话都得反着说,安慰人就更不在行了,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你瞧你这个德行,唯恐别人不知道你有多孝心似的。”
一阵阴风扫过,车里的气氛更冷了。
“意思意思得了,又没有那么亲。”
王治水连点儿反应都没有。
宣太禹自己也觉得挺尴尬的,后来又发现玉治水的衣兜冒出一个角,抽出来一看是他小时候在戏台子上表演的照片。小花裤衩冲天辫,还有那今年代照相必备的额头大红点,俗得相当有味道,宣大禹无节操地笑了好久。
“瞧瞧你那会儿的怂样儿。”还一个劲地抖落相片。
王治水终于用宣大禹惯用的冷漠口吻还了他一句,“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宣大禹愣是没说出话来。
回到宣大禹的住处,王治水去浴室洗澡,宣大禹在浴室外面转磨磨。转了好半天,等到王治水刚把沐浴液涂上,他就敲门了。
“出来,有话跟你说。”
“我还没洗完呢。”
宣大禹挺着急,“你先开门,等我说完你再洗。”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王治水顶着一身的泡泡去开门。
宣大禹表情有些局促,“你不是问我咱俩是什么关系么?”
王治水挺费解,“是啊,怎么了?”
“一家人。”宣大禹特别生硬地说出这仨字。
王治水嘴角抽了抽,“啊?啥意思?”
“就是一家人,还能有什么意思?”
假如宣大禹这话是在王治水被打得奄奄一息跌入他怀抱的时候,亦或是在李春青的葬礼上说出来的,王治水肯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他偏偏选在自己洗澡洗得半不的时候说,还用这种打酱油的口吻,王治水心里只有一个感受:你的情商还能再低点儿么?
“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冲澡啊,瞧你这一身的泡泡。”
王治水不仅没回去,还从浴室出来了,赤身裸体地朝宣大禹逼来。
宣大禹感觉王治水有点儿不对劲,当即摆出一副戒备的表情,“你要干嘛?我告诉你,别跟我犯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