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墨一边脱衣一边说:“乐乐,还不睡?不累啊。”
林家乐被他这么一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了,就来睡。”然后装作十分自然地走近床边,飞快地脱衣服,然后迅速钻进被窝,跟盛墨不睡一头。
盛墨看着他,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自己有这么可怕吗?他一件一件将外衣脱掉,然后钻进被窝。不管怎么样,已经同床了,这就是个进步啊。
“盛老师,灯绳在你那头,你熄灯吧。”林家乐在被窝里闷闷地说。
盛墨伸出手在外面捞了两下,没捞着:“在哪呢?乐乐要不你也睡这头来吧,万一晚上要起夜上厕所,我找不到灯绳啊。”
林家乐说:“盛老师你要上现在就去上吧,我半夜从不起来上厕所。”
盛墨默了,心里流泪,半夜上厕所,这不说明自己有可能肾虚么?他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叫你找借口,找了个这么好的借口!
“哦,我是说丢丢可能需要,我半夜也从不起来上厕所的。”可怜的丢丢,又被主人拿来当挡箭牌了。
“哦,是吗?丢丢在我那的那些日子,半夜没起来上过厕所啊,也许它自己会起来,反正没叫过我。”林家乐说。
“啪啦”盛墨恨恨地将灯绳一拉,灯灭了,但是灯绳也断了,盛墨窘了:“乐乐,我跟你说个事啊。”
林家乐警觉地竖起耳朵,可千万别大半夜的表白啊,我可还是要睡觉的:“什么?”
“绳子断了。”
“啊?”
“我说,灯绳断了……”
“哦,断了就断了吧,我本来打算明天去买盒式开关的,这灯绳太老了,起码有十多年了,早就该换了。”林家乐说,“好了,没事了,盛老师,睡吧。晚安!”
盛墨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默默地回一句:“晚安!”
其实乡村的夜是相当利于安眠的,万籁俱寂,没有任何噪音,也没有任何灯光,除了遥远的星光,就只有黯淡的阑珊灯火,黑夜纯粹得让你觉得不睡觉那就是一种亵渎。只要一闭上眼睛,周公便会自动找上门来。
可是盛墨不想睡,尽管他此刻已经非常疲惫了,他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同塌而眠,虽然不能共枕,但也是同床了吧。他轻轻地挨近林家乐,用身体接触他热乎乎的肢体,这种零距离的接触,让他的灵魂都在颤抖。家乐好像没有觉察到盛墨是故意为之,或者是已经睡着了,他没有动。盛墨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故意动了一下大的,将自己的腿屈起来,侧过身去,将腿架在了林家乐的腿上。
一分钟,两分钟,……大约过了五分钟,林家乐动了,他推了下盛墨:“盛老师,盛老师?”
盛墨装作被叫醒的样子:“嗯?怎么了?”
“你的腿。”
“哦,不好意思,压着你了,我睡觉不太老实。”说着慢吞吞地将腿挪开,故意在林家乐腿上磨蹭了几下。
林家乐:“……”
到了半夜,盛墨困得实在撑不住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的胳膊放在了林家乐的腿上,这豆腐,吃多少算多少,总之不能一点都不吃。林家乐估计是真睡着了,所以竟也完全没有抗议,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睡到天亮。
一夜好眠,好像很久都没睡得这么沉实了。盛墨醒来的时候,家乐早已经起来了,他生好炉子烧好了水:“盛老师起来了啊?来洗脸吃早饭了。”
吃早饭之前,先吃了一碗红枣煮鸡蛋,这是乡下待客最好的早点。早饭林家乐做的是黄骨鱼面,味道极其鲜美,丢丢也是吃的这个,没加盐的,两个吃货吃得哧溜哧溜的。鸡蛋和鱼都是四叔家拿来的,全都是正宗的土货。
“盛老师,你今天要回去了吧?”林家乐一边吃面,一边问盛墨。
盛墨多想留下来多待几天啊,但是林家乐这明显就是在逐客了啊,大概跟自己同床太尴尬了。于是说:“好吧,吃了早饭就回去了。”
林家乐有些尴尬,不是他不想留盛墨,而是同床的经历实在是太尴尬了啊:“其实我也想留盛老师多玩两天的,但是明天就是小年了,盛老师回去陪伯伯和伯母过年好一些吧。”
盛墨还能说什么呢,能不回去吗?“嗯,我先回去,等春节里再过来找你玩。”
林家乐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按说,该我去给你们拜年的才对。”
“那有什么关系,以后等你买了车,出门方便了,再去我家拜年好了。”盛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明年我就把你拿下,以后每年都在我家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