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法官出列。
“质疑军令,对主帅出言不恭,该当何罪?”江钧冷冷道。
“禀大将军,”军法官道,“轻则二十军棍,重则革职禁闭!”
“那就拖出去,每人二十军棍,以儆效尤!”江钧扔下一支军法令箭,“再敢如此,本帅定要革去你们的军职,再上奏朝廷,革去你们的武士功名!”
刘达被亲兵按在地上,兀自梗着脖子说道:
“大将军行军令,末将等人受着便是,不敢心生怨言。可是末将还是要说,这不光是末将等人的疑惑,也是将士们的疑惑,为何要修整这么久?这一个月,要平白消耗多少军粮马料,延误多少战机啊。”
“大胆!”江钧拍案而起,“本帅以军师府西阁太尉之尊,得圣天子信重,受命征西大将军之职,尔等不过区区裨将,竟然质疑本帅!真当本帅心软不成!”
“你们是武士,恪守武道,可本帅却是大武士!比你们更加恪守武道!你们竟敢认为本帅畏战!本帅下令修整一月,只有本帅道理,却无需和尔等解释!”
“来人,卸了他们的玄甲,夺了他们的武士徽章,革职禁闭!”
“诺!”亲兵们雷鸣般领命,如狼似虎的就要动手。
“慢着!”监理乌图终于说话了。
监帅一说话,亲兵们顿时暂时停住了动作。
“大将军,看在他们求战心切,情有可原的份上,这革职就免了如何?将士们对军令不解,也是常理。”乌图说道。
“刘达!还不快向大将军和监帅谢罪!”刘达所在旅的旅帅喝道,“要不然,大将军和监理就算饶了你,回到旅部,本将也要给你军法!”
王虎的旅帅也大声呵斥王虎。
刘达和王虎等人此时也明白是自己等人把事情想简单了,大将军既然要在此停留一个月,那应该有他的道理,还是不要再问了。
真要被革职,他们哪里还有打仗的机会?
“大将军赎罪,是末将等人愚钝,想的简单了。谢大将军军法!”刘达等人这才甘心承认有过,俯首领罚。
江钧有了梯子下,这才挥挥手,“拉出帐外,每人二十军棍!再敢质疑军令,就按照抗令处置,严惩不贷!”
“诺!遵命!”刘达等人道。
接着,数十人就被带下去打军棍,但听砰砰的棍击声,却听不见一声痛哼。
二十军棍打完,众人这才取了唐刀,相互搀扶着拄刀而去。
江钧兀自心中恼怒,冷然说道:“这帮泼才,当真吃了豹子胆,越来越蹬鼻子上脸。哼,谁再敢有下次,本帅不介意行军法杀人了。”
乌图露出忧虑之色,“近来,军中将士,越加跋扈,怕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些事,该上奏陛下和娘娘,别哪天闹出什么乱子。”
副帅张敛道:“大将军和监帅过虑了。末将常和下面的将士打交道,他们想的什么,末将可能更清楚些。”
“他们虽然有些骄横,但很是遵守武道,武德上面没毛病。也不是全无头脑,只是年轻气盛,立功心切,还是有分寸的。”
营帅唐牧说道:“正是此理。将士们有棱角,倒也不是坏事。关键是分寸要掌握好,要是一味打压,让他们圆滑世故起来,反而不美。”
行军司马是个文臣,他也说道:“陛下和娘娘都是知道这些情况的,但一直没有整治,应该就是怕将士们没了棱角。”
乌图道:“陛下和娘娘深谋远虑,我们做臣子的自然难以揣测。可是,要是没有一些手段制衡,以后未必不会越演越烈过犹不及,也难保不被居心叵测者利用。”
江钧点头,“无论陛下和娘娘知不知道,我等都要上奏提醒,这也是臣子的本分。陛下怎么考量,是陛下的事。我等提不提,是我等的事。”
行军司马大为赞同,“大将军所言极是,我大唐,可不能再有先唐衙兵之患了。今日是有棱角有血性,将来难保就不会变成以下犯上的骄兵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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