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药立刻就有了主意。
不拒绝,不主动,棱模两可,静观其变,以待来日。
反正虞嫃还小,怎么也是十几年后的事了。
这样最稳妥。
不能拒绝,但也不能去虞阀。
他不但是茗山领主,还是大明山军师。假以时日,就能窃取军主之位,拿到几万精兵的军权!领地也可源源不断的收获愿力。
要是按照心中阴暗的计划,就是将来窃取青阀大权,取而代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姜隐的弟子,能有什么好心思?
要是去了虞阀吃软饭,固然可以荣华富贵,可他的“雄心壮志”往哪里放?虞阀这等天下强藩,岂是自己能搞事的地方?
大明山几万精兵已是志在必得之物,不要了?
百万凡人的治理刚上轨道,自己就是他们的天,怎能抛弃他们,一走了之?
姜药深吸一口气,语气温和而态度坚决的说道:“大兄恕罪,小弟如今实在不想离开此地。再说,虞嫃还没有重新长大,来日方长,所以小弟决定暂时还是留在领地。”
这一招,当然是缓兵之计。
虞玄轻叹一声,“嫃儿果然没有看错,她说你不会去虞阀。呵呵,要是换了一个人,怎么会拒绝这个机会?或许,这也是嫃儿看中你的原因之一。”
“罢了,嫃儿有过交代,不可强迫于你。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兄也不再坚持。但,仲达要记住,你可是虞阀未来的姑爷,要好自为之,善自珍重才是啊。”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有叮嘱之意,又有警告之意。
叮嘱很好理解。警告么…姜药也心知肚明。
这警告很是委婉,也算是给足了面子,姜药还是理解的。毕竟虞玄是虞嫃兄长,总要站在虞嫃的立场尽量考虑。
姜药只好感谢:“谢大兄体谅,大兄之言,小弟必定铭记在心。”
“好。”虞玄点头,轩眉一扬,“钱叔和環姨,一个是武神强者,一个是武真圆满。我就将他二人留下,护你周全。这也是嫃儿的意思。”
“你这领主府,力量实在太过单薄。一个武真就能轻而易举灭了领主府数百人。没有高手坐镇,嫃儿如何能放心?”
“这…”姜药有些犹豫,虞阀在自己身边安插武神级别的强者,先别说对方会不会仗着修为控制自己,就是青主知道了,那也是了不得的大事。
武神什么概念?
强者!
整个青阀,也只有青主一个武神,还是突破不久的新武神。
虞玄当然知道他的顾虑,解释道:“你放心便是,他们有隐藏修为气息的敛息丹,不会轻易暴露修为。”
“他们寿元将尽,也突破无望,仅剩数十年阳寿,就留给你,也算为虞阀最后尽忠,不虚此生了。”
他说了这么多,只有这句话让姜药感觉到武阀的冷酷。
“你是未来的虞阀姑爷,两人当然要听你安排,你待之以礼即可,却不必顾忌他们的修为。”
姜药行礼,持杯道:“大兄如此关爱,小弟铭感五内。小弟敬大兄一杯!”
虞玄喝完,看着外面夕阳落山,新月初起的景色,不由说道:“仲达既然会写诗,不如送为兄一首,以为临别赠言如何?”
主动要求赠言,当然是表示更近一步的亲善之意。
姜药笑道:“固所愿也。小弟便献丑一首,赠与大兄。”
他看着夕阳和新月,思索片刻,缓缓吟道:
“紫霞降茗西,婵娟飞茗东。君作白云来,谈笑如春风。两杯临别意,一壶星酿中。红尘大道远,天涯沧溟空。”
虞玄听罢,目光微醉,忍不住颔首赞叹,“言辞优美,格调动人,语浅而意境幽深,诗之妙,至于此也。仲达,此诗我甚为欢喜。回到中域,我也要研究一下此道。”
说完就站起来,“嫃儿随后就来,你们单独聊聊。”然后就自顾自离开小楼。
姜药看着他的背景,目光玩味。
虞玄看似温良如玉,平易近人,对自己很是友善,其实不过是因为虞嫃而“爱屋及乌”罢了。
此人,绝非易与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