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这份奏章,李洛传令立刻送往大都。
“媳妇儿,福建的邮驿体系有没有特察局的人?”李洛问。
崔秀宁点头,“有啊。但人数很少。”
李洛咬牙道:“我需要彻底监控本省的邮驿系统!只要是不利于我的奏章和弹劾,一个字也别想传出福建!一张纸也不能飞到大都!”
崔秀宁笑道:“我已经在安排了。”
…………
几天以来,左丞萨普勒一直在着急补齐税款的法子。
一来他是左丞,也担着好大干系。二来,所有人的条陈都要拿出来公议的。倘若他的条陈太差,那不是让同僚笑话他无能?
可他着急归着急,去仍然忍不住天天和府中的幕友们打麻将。
没错,就是打麻将。
自从前年李洛向高丽王妃敬献麻将,再由高丽王妃敬献给忽必烈后,麻将就迅速的在大元官场和贵族中风靡起来。到现在,要是那个官员贵族,还不知道麻将,那必定被人说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可见麻将的普及速度。
就说萨普勒吧,贵为二品大员,行省第三把手,可整天不搭理公务,只爱见天搓麻将。
对于高官来说,这不光是一大消遣,还是一大开源之法。上官赢下官,下官赢小官,小官赢富商。
来钱…很快!
至于公务,那是朝廷的事,总会有人去干,着的什么急啊。
因为麻将,原本还处于上升阶段的元朝,首先在官场上,文恬武嬉,玩物丧志的势态越发严重了。
如今,衙门府邸的官厅中,贵族豪门的画堂内,处处是搓麻将的哗啦声,真是好不热闹。
麻将作为一种智力型赌博活动,不但很容易上瘾,也很热闹。这就很要命了。
但是,除了李洛和崔秀宁,无法能够清醒意识到这一点。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麻将是李洛“发明”的。
此时,萨普勒兴致勃勃的搓着麻将,暂时将什么条陈抛在脑后。
半天下来,几个幕友都输了不少,其中一个叫姬长恭的幕友(师爷),更是输得精光。
“哎呀东翁,小人已经输得干干净净,再不能奉陪了!”姬长恭苦笑着说道。
萨普勒哈哈大笑,“扫兴真是扫兴!”不过,他也没有真的不高兴。姬长恭是个读书人,对钱粮律法很是精通,是他公务上的得力助手,他也不能太不给面子。
姬长恭笑道:“要是能有个来大钱的法子就好了,小人就能天天陪东翁尽兴。”
萨普勒摇头,“本官还想要来大钱的法子呢,这本省的税款,如何补齐,本官还没有条陈啊。”
姬长恭目中射出一缕精光,他把牌一推,沉吟着说道:“这几天,小人也在替东翁琢磨这件事。似乎是有个法子,只是说出来,怕是有点惊世骇俗了。”
“哦?”萨普勒立刻来了兴趣,“暂且说了听听!”他知道,姬长恭是个很有学问的读书人,出的主意也很靠谱,不会拿出馊主意。
姬长恭笑道:“说了东翁莫笑。我昨日听人说,泉州港来了海外的大商人,来此购买奴隶,青壮男丁八两一个,女人五两一个,多多益善。本省流民可不少哇,要是这条路子走通,不但税款能补齐,省里的官人们也不少赚。只是,这也太荒谬了些。”
萨普勒的眼睛顿时亮的像是几百瓦的灯泡,一锤桌子,“什么荒谬!这可是个好主意!哈哈,老姬啊老姬,你可是帮了本官的忙!”
姬长恭似乎吓了一跳,尴尬的笑道:“东翁,小人只是随口一说。这法子乍一听可行,可其实很难操办。流民近乎贼,怎么可能听官府的话,乖乖卖身为奴?那么多流民,要是出兵硬抓,立刻就是民变四起啊。”
萨普勒笑道:“让流民乖乖被卖,也不是真没有法子。只是,你说的那海外大商人,真在泉州港?”
姬长恭道:“听说昨天还在。今日有没有离开,就不得而知了。”
萨普勒想都不想,就直接喊道:“来人!”
几个亲随一起进来,“主子请示下。”
萨普勒道:“你们立刻骑快马出城到泉州港,打听一个购买奴隶的海外大商人,请了来见本官!”
“喳!”几个亲随立刻出门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一个高鼻深目的色目商人来到左丞府。
“尊敬的左丞阁下,鄙人穆萨丁,很高兴来到阁下尊贵的府邸,阁下有什么需要鄙人效劳么?”
这个穆萨丁,当然是李洛的手下,不是第一次冒充海外大商人了。他曾经是石岩手下的海盗,被石岩送给李洛,如今是一个水师军官,家小都在海东。
萨普勒见到此人是个色目人,服饰豪华,眼神精明市侩,脸色挂着虚伪的微笑,立刻就对来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请坐吧我的穆萨丁先生,我们可都是色目人啊。”萨普勒很热情的说道,还和客人拥抱了一下,“以珍珠的名义发誓,有好事等着你,我亲爱的穆萨丁。”
整整半个时辰之后,萨普勒才高兴的送同样高兴的穆萨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