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上百个官员也跟着一起下拜:“…参见钦差行台,恭请陛下圣安!”
“圣躬安!”商铣振衣肃容而起,双手虚扶道:“李广州请起,众官请起!”
“请钦差行台入城视事!”李交让开一边,做出邀请入城的姿态,州牧衙官纷纷让开,昭穆有序的排在两边。
紧接着,钦差仪仗就大摇大摆的入城,一路鸣锣开道,钟鼓齐鸣。
到了州衙门口,商铣才下了华盖车,拱手对李交笑道:“本官奉旨前来,圣上已经有了交代,还请李广州和诸位同仁,多多帮衬办差啊。”
李交等人连说“正是此理”。
“钦帅远道辛苦,这广州夏天炎热,骄阳似火,还请入衙歇息片刻。”李交说道。
此时烈日当空,吴牛喘月,众人穿戴整齐,皆是一身大汗。
商铣道:“李广州也辛苦了,请。”
商铣进了气派的州牧衙门,来到州牧的官厅,挥退所有下吏随从,这才随意下来。
“师兄,老师可好?”李交亲自给商铣倒了一杯解暑的广州凉茶,一边问道。
“老师好得很,可老师不太高兴。师弟啊,你这次怎么搞的,为何眼皮子底下,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你是做情报的人,不该犯这个错。”
两人其实都是崔秀宁第一批学生,只是李交学的是特情学,商铣学的是警务,只是因为商铣年纪大一岁,入门也早几天,所以才是师兄。
李交苦笑道:“小弟是大意了。小弟四月就去了琼崖,亲自布置搜捕潜伏到琼崖的海宋奸细,抓了勾结海宋的黎人头人,接着视察岛上的军港和防务。一直到五月底,小弟才回到南海城。”
商铣皱眉,“你可是搞情报的,虽说你之前在琼崖公干,可南海郡上万人械斗,事情不可能事先毫无征兆,为何你就不知情?”
李交摇头,“知情。当时收到情报,说新会县数乡村民争水,相互斗殴,越闹越大,县城警堂曾出动警士制止,还逮捕了几个挑头闹事的村民。”
“这夏季争水斗殴,古已有之,本来不足为奇。小弟学的情报,于民事调解并不上心,终究没有重视。等到大案爆发,要阻止也晚了。小弟赶回州衙时,这事情都过去了三天。”
“我根据情报线索,派出警士抓捕挑事之人和暴徒,又发文给广州节度使,调兵戡乱,一共抓了两千七百余人,都关在军营里面。这些人,都是打杀过人,参与打砸抢的。”
抓了两千七百人!
商铣眉头一皱,“截止今日,死了多少人?”
李交不假思索的报出数字:“三百五十九人。其中有数十人,都是这些天伤重而死。”
“其他伤者呢?”商铣又问。
李交回答:“伤重的,都在广州大医堂诊治,伤势轻的,官府也管不了了。官府医院也没有那么多病床。”
“三百多死者,每人都记载了伤口,姓名,致死原因,做成遇难者档案,存放在州衙警堂。因为天气炎热,尸体腐烂很快,只能全部收敛封棺。准备集体安葬。”
商铣点点头,觉得李交虽然有责,但事后的善后处理,还是无可挑剔的。
“上万人械斗,死伤上千,他们的武器是甚么?难道是刀矛不成?”商铣又问。
李交冷笑,“当初蒙元治下,严禁他们持有兵器,就算收藏一把刀,也是死罪。而我大唐并不禁百姓藏刀。刀枪长矛,民间日多。这次械斗,很多人就用的刀枪。不然,伤亡不会这么大。小弟打算上奏陛下,禁止百姓私用刀枪。”
商铣摇头,“你不要多事,陛下和老师都不会答应的。用老师的话说,凡事不要光讲专业,还要讲政治。这强民之策,是陛下和老师一直在做的,怎么能因噎废食,学蒙元禁制刀枪呢?古往今来,除了蒙元,可没有禁制民间刀枪的。”
“谢师兄提醒,那我就不上奏了。可是,这民间私造兵器越来越多,治安隐患也越来越大。师兄可是学警务的,还是大唐警台,难道就这么看着么?”
商铣道:“强民之策,是大唐国策,一定要办下去。可这民间私造兵器越来越多,终究是个祸患。嗯,此事先不着急。等办好了陛下交代的差事,你我好好商议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再上奏陛下,为君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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