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似有渺远钟声清旷,伴随着人的尖叫呼喊,陆瞳猛地睁开眼。
日光从雕花木窗缝隙中透进来,在地上落下斑驳光影。
一夜雨后,日出天晴。
银筝从外面匆匆进来:“姑娘,出事了。”
陆瞳看向她。
她低声道:“寺里死人了。”
万恩寺中死了个人。
昨夜下了一夜雨,山寺安静,今日一早僧人去殿房搬移法会上要用的放生龟鳖时,才发现殿中水缸里溺死了个人。
这事惊动了寺中上下,青莲法会前一夜,佛殿中死人,怎么看都是不祥之兆。
陆瞳和银筝出了房门,便见无怀园中一片嘈杂,香客女眷们听闻此事,个个都从房中出来,人人面带惊惶。
隔壁有人在问:“听说了吗?寺里昨夜死了个人,还是咱们无怀园的!”
又有人道:“咱们这边的?谁啊?”
“不知道,差人正盘问着。阿弥陀佛,怎么偏在这时候死人呢?”
陆瞳对耳边议论充耳不闻,只看向前方,那里,有皂衣差役正匆匆往偏殿方向赶去。
正看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陆大夫?”
陆瞳一顿,回身看去。
就见无怀园园口,日色新霁,垂柳荫中,倚着个穿乌色圆领窄袖锦袍的年轻人,乌发以金冠束起,玉质金相,生得极好。
他手里兀自掐着一簇新嫩柳枝,见陆瞳望过来,便粲然一笑,道:“又见面了。”
陆瞳微怔。
竟是那位昭宁公世子,殿前司右军指挥裴云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