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序欣慰看着,笑了笑:“回头拿着书,我带你去崔家,他们家老祖宗写的书,他们比任何人懂,当面直接问崔老头,读书死钻牛角尖可不行。”
但说完,牧序不由一笑:“不过娘娘说的对,打架前先让对面气死,都不用动手!”
苏婉儿咧嘴一笑,“那是,大姐姐说什么都是对的!”
牧序老不正经,看着苏婉儿打趣道:“有皇后娘娘,今后咱婉儿想找个喜欢的人,难喽。”
什么人能让苏婉儿改了‘我大姐姐’这四个字啊。
苏婉儿说道:“大姐姐跟我说,我还小,要努力练剑看书长学问,今后修齐治平,儿女情长对我还早,等时候到了,自己个儿就来了。但我觉得,就那样吧,大不了不找了呗。”
牧序看着苏婉儿这小嘴儿,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笑道:“你这话要让你大伯母听到,铁定挨说!”
苏婉儿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牧序知道苏婉儿来找元汝溪的,于是说道:“你师父去找洛长风了,说是什么剑道上一些事情,我也不懂。”
苏婉儿点头,倒也不跟牧序多客气,主要看到了桌上祭酒大人正在看师父所编写的解字讲学的事情,马上道了别就要去找师父。
牧序摆了摆手,目送苏婉儿离开。
再看苏婉儿背影,抚须而笑,看那红衣小姑娘,如看将来又一位女夫子,还是位文武双全女夫子。
洛长风依旧是那副样子,每天摆下摊子,赚多少花多少。
但与以前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个彩云间。
这位胭脂榜第二的姑娘留在洛长风身边,还是公孙楚女特意前来拜见洛长风的。
想着是让彩云间跟在洛长风身边修炼心性。
跟在洛长风身边练的哪门子心性,洛长风知道,公孙楚女知道,但惟独彩云间自己不知道。
可师父让她这样,彩云间自然照做。
洛长风倒也不推辞,自己徒弟造的孽,他这个做师父的不给擦屁股咋办。
彩云间一身素衣,戴着幂篱站在摊子一侧。
洛长风与元汝溪两人坐在那儿下棋。
不过元汝溪棋力不足,便是让洛长风让了十子,还是有些吃力。
不过本就不追求输赢,所以洛长风从来会让元汝溪一条生路,下棋是作料,喝酒才是真正做的事儿嘛。
各自饮酒,洛长风看着面前元汝溪,没了一身实力,自然是感觉不到元汝溪身上太多变化。
但瞧着元汝溪样子,洛长风笑骂道:“老头子这儿,都快成你们倒苦水的地方了,一个两个,有什么事儿都跑来我这儿,这样下去,生意还怎么做,再这样我可就要收钱了啊。”
元汝溪笑了下:“前辈总能说些戳心窝子的话,这方面,真没人比得了前辈。”
洛长风不乐意了,立马说道:“谁说的!我那徒弟就行,还有猫猫,跟你那个小徒弟!”
说完,洛长风说道:“之前婉儿那小丫头没事儿就来我这儿,来了也不打扰我,一直在旁边等,我让她别等,她给我来了句等人是很开心的事情,等着人了,再说话更幸福了。瞧瞧这话说的.”
元汝溪笑着不否认,自家徒弟被称赞,打心眼里开心。
不过洛长风马上看着元汝溪:“不过,虽然如今啥也感觉不到了,但瞧你这样子,是正儿八经摸到了门路?想走一走心魔局?来听听我的建议?”一边彩云间倒是对这位苏家最年幼小姐也是心中讶然的,因为师尊说这小姑娘迈入止境那一刻,人间将再现一位剑仙。
但让当下彩云间惊讶的是,元先生竟然要心魔局了.之前不还只有六品实力吗?
洛长风瞥了眼彩云间,笑着说道:“他的六品跟你们的不一样,他这个六品是一直憋着,用自己走的这条路,把自己憋了二十来年,毕竟天赋摆着,也就是憋着了,否则早就问一问心魔局了。而且你别瞧着如玉,赊月那些丫头九品了,但要是以前八品的时候,那俩小丫头都不见得打得过他这个六品。”
彩云间恍然。
元汝溪笑着摇头:“我没有前辈说的那般厉害,而且也不见得能过了心魔局。”
洛长风立马阴阳起来:“啊,对对对,不厉害!除了郁桃花,就数你小子在剑客风头盛了,徒水剑的名号,让多少姑娘丢了手绢帕子。”
元汝溪汗颜,但马上正经说道:“我并非是打算试试心魔局。”
洛长风抬眼看元汝溪。
元汝溪拿起酒开口:“门打开了,路我想让婉儿去走,她,我想让她走的更远一些。”
洛长风看着元汝溪,想了片刻后问:“是见到了那位后的念头?”
元汝溪苦笑:“我虽然实力弱,但与许多剑客交手过,以为剑道便是如此,抬眼便可见。但是那一夜,那位让我豁然开朗写出第一个字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何为皓皓明月,何为米粒。”
洛长风皱眉问:“如今几个字了。”
元汝溪说:“字没有尽头。”
听到这句话,洛长风表情一怔,随后看着元汝溪:“就你这五个字说出来,你若走这条路,做那第一人,二十年内追上郁桃花我不敢说,但与如今闭关的连星澜,可一较高下,更高处,可入十人之列。”
元汝溪摇头:“我不是很在乎这些,只是我以前眼界窄,以为我写出几个字,这条路就通了,但后来见着了那位才知道,字无尽头,如剑无尽头,但我也就这样了,婉儿不一样,换她做第一人,看得更远。”
洛长风当下没了嬉皮笑脸,看着元汝溪:“代价想过?”
元汝溪笑着说:“所以这不是前来找前辈,想要问问您,婉儿能否追得上那位.”
洛长风噗嗤一笑:“老头子一个废人,你问我这个?而且你都打算让道了,咋.还想着能不能追上那位?自己个儿心里不信自己徒弟?还是你那夜所见,实在壮观?”
元汝溪沉默不语,只是喝了口酒,“我怕若是追不上,浪费了婉儿一生。”
洛长风听到立马开口:“哎呦呦,还矫情上了,瞧瞧这位元先生多情多自扰的样子,整的跟谁把他怎么着了一样.”
彩云间听不下去。
元汝溪苦笑着看向洛长风。
洛长风说道:“决定了让路,想这些干啥,咋练剑就要追那位?纵观古今就剑道上只冒出来那样一位,是你对婉儿的期待,还是说觉得婉儿练剑就必须追上那位,婉儿那丫头练剑是给你练的啊!”
但说完,洛长风突然明白了什么,指着元汝溪骂道:“要不说你们读书人心眼儿多!这是知道老头子这辈子废就废在一个追上,所以特意跑来变着法聊这事儿是吧!”
元汝溪开口说道:“若是不追上那位,婉儿天资白废。否则,不如不与我练剑,随了那位更好。”
洛长风看着元汝溪,倒也不阴阳怪气了,想了下后开口:“身在其中所以没看开?”
元汝溪疑惑看向洛长风。
洛长风眼睛朝着一边看了看。
元汝溪扭头,就看到苏婉儿朝着他们这边小跑着过来了。
才过来,苏婉儿立马朝着洛长风与元汝溪行了礼,又跟彩云间问了好后,一屁股坐在马扎上,然后说着累死了,还说了去国子监找元汝溪。
那条小黄狗就趴在苏婉儿脚边,见着洛长风伸过来牛肉,一口咬下。
洛长风笑着看苏婉儿,然后朝着元汝溪说道:“好好听着啊。”
元汝溪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