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恩。”维拉克又坐到了道恩的旁边,“总算又和你分配到一块儿了。”
“还有什么事?”道恩冷冰冰地问。
“还是关于越狱的事情。”维拉克声音变小了点,顾忌地环顾了一下岗哨上的狱警,“我知道你已经对越狱不抱以期望,也认为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根本不知道越狱有多困难,所提出来的办法不会有什么可行性。但你应该知道我自从来这里之后,都经历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我不是一个喜欢只动嘴皮子的人。”
道恩没有任何反应,这其实也是一种等待维拉克说下去的意思。
维拉克斟酌着语言:“我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才放心地和你说这些。现在计划已经开始了,我争取到和基汀先生放风的机会,主动和大家一起工作,都是计划的一部分。不过想成功,无疑需要集结所有犯人的力量,你身为犯人中最有声望的那个,这件事绝对绕不过你……我很想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是怎样的,可行性又有多高,可坦诚地讲,这些还没有明确,只有我们达成合作,把大家都纳入到计划中,我们才能因此制定出希望最大的方案。”
“挺好的。”道恩回了三个字。
“要么这样吧。”维拉克发现自己的一番话没怎么打动道恩,提出了个更现实,对道恩等犯人更安全的合作办法,“我们先进行一些就算出事也不会威胁到你们安全的简单合作,等计划的具体实施明朗之后,你们再做决定,要不要一起。”
“那么简单合作包括什么?”保证了众人的安全,道恩这才觉得自己有资格代替大家和维拉克谈谈了。
维拉克沉吟一声:“……现在需要的,大概就是大家所知的一些情报,比如戴曼斯监狱最全面的地形、狱警们的换班时间甚至可能知道的狱警们的性格等等。”
“这些我都可以给你提供。”道恩睁开眼睛,“可你也知道,你找到我,无非是因为我在犯人里有声望,说服我即等于说服其他犯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代表了他们,我就得为他们负责。你有把握把所有人都救出去?”
“没有。”维拉克不敢说大话,“现在计划还没制定完全,我也不知道最终会是怎样。”
“……你所提的那些信息,我会开始着手准备的。”道恩同意了和维拉克先进行简单合作。
维拉克松了口气,说服了道恩,计划的基础就又坚实了很多。至于简单合作这件事,在他看来也并不影响什么。要是真的有出去的希望,他们自然可以深度合作,要是获知了这些信息他还是没有头绪,那深度合作的意义也不是很大。
“谢了。”维拉克道了声谢,起身,“也拜托你最近多搜集信息了,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嗯。”道恩纹丝不动。
维拉克离开,去找基汀分享好消息,顺便继续装样子。要是放风的一个小时里他不接触基汀,事情传到莱克特那里莱克特一定会起疑心。
“老师,成了。道恩同意先和我们进行简单合作,把他们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告诉给我们,后续如果我们能制定出可行性足够高的计划,他会再考虑深度合作的。”维拉克推着轮椅,稍稍俯身说着情况。
基汀拍了拍手,用手巾擦拭推完轮椅轮子后手上沾染的尘土:“那就好。”
“另外我和罗斯在工作的时候谈了谈。”维拉克介绍了一些罗斯的事情,“我们搞来钢琴、大提琴的话,他应该能和他的朋友埃尼奥一起进行二重奏,到时候在广场或者地下一层进行演奏就好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音乐了。”基汀相当期待。
“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维拉克给基汀捏了捏肩膀,“那今天中午我就去和莱克特提一下,黄金的线索您也要准备好了。”
——
吃完午饭,维拉克在医务室与莱克特相见。
这次没等莱克特问,维拉克就主动汇报起来:“基本成了。”
莱克特把例行的问话咽了回去,喜悦的同时感到不安:“什么叫基本成了?”
“基汀先生的内心已经很是动摇,恐怕今天晚上,最迟不到明天中午就会和我开口说出一些情报。”维拉克不给莱克特思考的机会,先丢给他一个好消息,以便接下来提出要求时他能爽快点答应,“照这样发展下去,他直接把黄金的位置说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具体说说。”莱克特支走了医生。
维拉克东南西北胡扯一通,把莱克特听得一脸懵:“……差不多是这么个情况,另外基汀先生说他很想听音乐,要是我能帮他满足这个心愿,一切就尽在掌握了。”
“这个简单,我的办公室有留声机,还是你们家生产的,你待会儿可以直接带走拿给他用。”莱克特只听懂了最后基汀的要求。
“不行,留声机的音乐不行。”维拉克怎么可能同意留声机,那和他想到达到的效果差别太大了,“基汀先生有明确的要求,想请室内乐团现场演奏。”
“室内乐团?”莱克特哼笑起来,“我上哪给他找一支室内乐团过来?又有哪支叫得上名字,能被他看在眼里的乐团愿意不远千里,来到这样的一所监狱演奏?”
维拉克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样,半晌提议道:“丹尼·罗斯你知道吗?”
“谁?”
“住在我隔壁监室,现在和我在同一条生产线上工作的一个犯人。我听他说过以前他是室内乐团的钢琴手,他们整个乐团都被抓了进来,只是现在除了他,只剩下大提琴手还活着。”维拉克说完,又自己否定自己,“只有两个人,还是不行……”
“未必。”莱克特双臂环胸,“二重奏也可以。”
维拉克一脸苦恼:“可监狱应该没有钢琴、大提琴吧?”
“没有。”莱克特眯起眼睛盯着维拉克,“不过,要是真能因为这些问出黄金的下落,从外面运来也是值得的,反正刚好快到十二号了,基汀要的东西可以跟新一批的犯人一起运过来。”
“那我们安排一下?”
“不急,明天安排也不迟,你先最起码问出些有用的情报,证明我安排这些东西是有意义的。”莱克特道。
维拉克听出了这是莱克特的试探,他依然怀疑自己和基汀在计划着越狱,所以对钢琴、大提琴很是提防:“你这话说得好像是我想听音乐一样。证明一切是否有意义,不止靠我,也要靠你。我们都想问出黄金的下落,我能自由,你也可以立下大功。”
“最好是双赢。”莱克特去叫医生,“我会想办法安排的,同时也等你的好消息。”
“我也等你的好消息。”维拉克望着莱克特的背影道。
医生回来为维拉克换好药后,维拉克为了尽早落实,中午就和基汀商量好了该向莱克特透露出黄金的哪些线索,并在下午开始工作前又一次找到莱克特,把基汀转移黄金时的中转地说给了他。
事关自己能否留下来,莱克特把维拉克支走后,第一时间拨通了父亲的电话,汇报了自己审问基汀的进展。
他的父亲确定这个情报是否可信,再根据中转地的蛛丝马迹进一步追寻黄金的下落,起码需要一周的时间,莱克特起码这个月不会被带走了,他也不担心维拉克会说假话,因为情报的真假一周之内就能核实清楚,维拉克说假话是自找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