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监室后,始终不得轻松的维拉克和基汀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彼此还并没有想出破局之策。
维拉克躺在床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抽其中夹着的他新誊一遍的监狱各层平面图时,一不小心,另一张纸从中掉了出来。他知道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愣了一下没先翻开地图,而是看起了那张他一个多月前给自己写下的话。
【我不知道明天等待我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的人生还有多少考验,更不清楚我是会伤痕累累地死在狱中,还是终有一天可以重见光明……现在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保持坚如磐石的信念,活下去。】
他写下这个日记时的心境和如今已经截然不同,正如他在茨沃德市贫民区踌躇不前再到搅动莱泽因风云那般。
想到写下这篇日记时的自己,正惶恐着第二天的拷打,此时安然躺着的维拉克内心五味杂陈。
【我在想,如果那天,我没有带着诺德和邓普斯回到那个地方,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
维拉克将那张纸夹回笔记本里,拿起笔写下他来戴曼斯监狱后的第二个日记。
【大概我们会继续重复以前的生活,大概很多人都不会因我而死,大概——】
【我现在回想这些,都还感觉像是梦一样,莫名其妙地被推着,不知道前面是什么,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不知道我还会失去什么。什么都看不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
【但我想,就像刚进来时面临的恐惧和迷茫一样,只有一直往前,我才能知道答案。】
这次的日记比上一次简短了许多,维拉克也不知道这次的信是要留给多久之后的自己看,写完日记后,他长舒一口气,打起精神正式研究起监狱的地图。
“或许……我们侧重的方向错了。”由于没什么进展,基汀打破二零八监室的沉默,提出了切换侧重点的想法。
“那只有人了。”维拉克立马接口,显然思绪已经中断了许久,“目前我们所知的,唯有莱克特和阿德尔有些矛盾。他们在争夺您和黄金,而莱克特已经从中胜出,并且通过获得了部分线索在监狱站稳脚跟。”
基汀道:“我们可以试着从这里入手。”
“太危险了,莱克特和阿德尔都心思缜密,我们想从中入手,就必然得斡旋在二者之间,稍有不慎……”维拉克和阿德尔打过一次交道,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心智比阿德尔优秀,能玩得过他。
“打暗牌确实很不容易,每一步都得小心再小心,不论是他们任何一方发现了端倪,格局都会被打破。”基汀提出大胆的设想,“那干脆就打明牌。”
“明牌?”
基汀神色沉重,看上去也不是很愿意采取这样的手段,但基于目前僵持不下的局面,又似乎只能这么做了:“是的,就算他知道我们的真实想法,也不会轻易动我们的,毕竟我手握黄金,你背后站着平等会。而且光明正大地和他们博弈,反倒不会像蜷缩在暗处那样束手束脚。”
“那我们的一切动向他们岂不是全都会知道?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做提防?”维拉克难以理解其中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显而易见的致命问题,“他们提防了,我们之前所做的不就前功尽弃了?”
“这就是这个办法真正的难点,如何让他们明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却又碍于各方面因素阻止不了。”基汀看维拉克面露难色,解释道,“想出去绝没有那么容易,我们采用哪种办法,都会面对相应的困难,要坦然面对,思考可行性。另外,这个办法想有实行的可能,我们还得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阿德尔、莱克特之间的矛盾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大。”
“如果不具备呢?”
“那我们就想办法激化他们的矛盾,让这个条件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