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会简直就是个待宰的羔羊。
“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基汀没正面回答,“你们让敦曼本地人和政府打起来,是为了什么?”
“自保。”鲁法洛道,“他们打起来,政府就无心对我们出手了。而且如果本地人能赢,逼得政府取消了新征兵法,那局势会更好。”
“他们的纷争结束之后,政府就不会对你们再出手了吗?”基汀接着问。
鲁法洛游刃有余地应对着:“到时候政府面临的问题众多,起码短时间内没有可能再对付我们。而且新征兵法一取消,我们的人不会被无缘无故签下服役书当兵,力量不会被削弱。”
“这时候就又有两个问题了。”作为辅佐拉威尔执政多年的大臣,基汀很容易就能看出疏漏,“第一,平息了纷争,政府会不会反而更拿你们开刀转移矛盾?第二,新征兵法会不会只修改关于本地人的内容,而保留在这次纷争中并没有发声的移民者的相关法案?”
“我认为……”鲁法洛皱起眉头。
老金一脸严肃,门罗露出笑容。
“有些情况下,在你自认为这件事与你无关的时候,你就已经大难临头了。”基汀从根本上瓦解三方计划的必要性,“你们计划好在懂得去用民众的力量和政府对抗,坏在你们本身和民众分得太开了。这样的后果就是,民众的胜利并不等同于你们的胜利。”
“这一点我觉得基汀先生说得很有道理。”门罗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一方计划的弊端显露而不开心,他庆幸着在他们真的这么做之前,有像基汀这样的人可以及时纠正错误。
“您也只是指出了存在这种可能。真实情况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的。”鲁法洛提出相反的意见。
基汀先是很认可地“嗯”了一声,而后再次扩大他所建立的优势:“我曾执政多年,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政府的运作,和处理这些事情时的方式。真实情况确实瞬息万变,但有的东西是恒定的。我不会说你们照这个方法去做,结果一定会是我所说的那样,只是这种可能性是客观存在的,是我作为一个政治家,一个曾在政府里工作过几十年的人觉得不可忽视的。”
维拉克见门罗等人都脸色有所变化后,暗暗叫好。
他昨天和基汀从下午谈至深夜,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知道不能拿自己的理想、道德感去衡量、看待别人。平等会愿意为了人民而献身,门罗等人不会。
合作求的就是利益。
门罗等人想到了,合作之后沿用自己的计划,出了事拿平等会顶锅,要是平等会有更好的计划再好不过。
基汀当然也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想的。
所以他和维拉克明知最开始提出,他们与平民并肩作战,移民者和本地人团结起来是不会被采纳的,就没有上来高谈阔论理想、正义、自由,而是按门罗等人最关心的安全、利益作为出发点,先让三方计划不再可行。
一点一点让门罗、老金、鲁法洛意识到,唯有团结起来,唯有并肩作战,才是最现实的最可行的办法,今天合作的事情就成了一半。
“这方面您的见解毫无疑问比我们高。”基汀的光环太强,门罗在这件事上更信服基汀,而不是鲁法洛,“老金你觉得呢?”
“我认同他所说的‘民众的胜利并不等同于我们的胜利’。”老金沉声说着自己的看法,“我们应该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真的利用完了本地人,却并没有根本上解决我们的问题,那之后的结果应该不用我多说。”
鲁法洛其实没有要坚持己见的意思,他很懂得看局势说话,再加上基汀的话确实有道理,于是迅速换了口风:“我和各位的想法是一致的,既然我们的原计划存在着巨大的漏洞,那就没有必要再考虑下去了。”
“是的,我们这次开会就是为了找真正合适我们的办法。”维拉克推动话语权的天平朝自己这一方倾斜。
“那您认为我们该怎么做呢?按您刚刚所说的,和本地人站在一起,共同作战,同时争取我们的权利?”门罗关心究竟怎样才行,“这个听完您的话感觉是很有道理,可您应该清楚,本地人很敌视我们,我们一直被排挤着,就算我们想和他们团结,他们也不会接受的。”
“没错,我们需要和本地人联合在一起,因为我们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基汀慢条斯理地道,“而移居者和本地人之间的矛盾,就是我们在对抗政府前,先要解决的问题。至于怎么解决,简单来说,就是让大家认清敌人,认清朋友。”
维拉克适时地拿出了他带来的《平等论》等书,发给了老金、鲁法洛:“这些书可以解决大家所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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