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小的摩擦引发了大的冲突,然后双方的矛盾就越来越深,对对方的偏见也就越来越大了。”威洛继续顺着回答道。
基汀接着问:“那你觉得这两个,究竟哪个是无法被解决,唯有推翻、重新洗牌之后,跳出被限定的框架,才能看得到曙光?”
“……前者。”
“你明白什么是内部矛盾,而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了吗?”基汀看着威洛。
威洛吞咽了下口水。
“我们今天已经去和代表了绝大多数移居者的海鼠帮、黑街帮、闪金帮谈过了。”在威洛思考之际,基汀又抛出了最重要的一个诚意,“我可以向你保证的是,移居者很愿意和本地人联合在一起,共同和政府抗争,夺回作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尊严。现在只差本地人的态度了,这决定了我们能不能先解决内部矛盾,再去击败真正的敌人。”
“您说得很有道理。”半晌,威洛认同了基汀的话,“只是那么多人,不可能您挨个去解释外来人和政府的性质。这件事实施起来还是很困难的。”
“所以我们在大力印刷平等论、国际歌、女性宣言等著作,还在准备报纸、音乐等不同形式的宣传,去告知大家,谁才是敌人,我们首要面临的,迫在眉睫需要解决的是什么。”
威洛哭笑起来:“基汀先生,您的想法是好的,可这么多人,怎么传播?有几个人能看得进去这些东西?政府又怎么会视若无睹?”
“这就是我们想和辛谈的事情。”基汀道。
说了一大通,各处的疑虑与问题都已得到解答,谈话也回到了最初。
“难怪您最开始和我说帮派的那些事情……您真正要做的,就是说服辛老大参与进来,再以辛老大为起始,拉拢更多的帮派,借助帮派的力量完成这最后一环。”至此,威洛明白了全部的事情,“用帮派来解决问题,我倒是从未想过。”
“你们庇护着各条街区,新征兵法的出炉就同样践踏着你们的尊严与公平。所以我们的合作是很有必要的,不论是废除新征兵法,还是消除本地人和移居者的矛盾,都对人民的生活有着肉眼可见的好处。”基汀指出双方一致的目标。
威洛搜寻不到冲突的地方,此事会带来什么副作用,他吐出一口气,伸手揉着眉骨:“确实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你对待此事的最终看法是什么?”和先前在曼城开会一样,主要负责听的维拉克问道。
威洛的态度会是关键的信号。
一来他是本土帮派的人,他同意了,就意味着很多人都会同意。二来辛老大把他视为继承人,他要是赞成这个计划,就算辛老大本不同意,之后也必然会动摇。
而辛老大一同意,以他为中心,众多的本土帮派应当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威洛沉吟一声,慎重地给出自己最终的看法,“我认为不管走不走得通,这都是唯一的一条路。”
威洛还不无法确定这样做能不能成功,但他清楚他们别无选择。
“我们想尽早和辛见一面,谈谈这件事。”基汀明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那边要是同意的话,这枪便算是上了膛了。”
“你觉得辛老大会同意吗?”维拉克想听听威洛的感觉,有个准备。
“这不好说。辛老大以前和我父亲参加过敦蒙战争,他在那场战争里瘸了条腿,所以蒙勒哥人恨我们的同时,他也恨着蒙勒哥人,这些年带着我们没少和蒙勒哥人发生冲突。想让他和那帮人团结在一起,估计很难。”威洛心里都没个底,“可这么做又是为了居民们,这是他眼里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看来结果还是得等我们面谈了才知道。”维拉克看着基汀道。
基汀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看了眼手表的时间:“辛在哪里?”
“应该是在屠宰场。”威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