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莫莱斯握着枪低声问道。
“十一点五十四,还有二十多秒。”一名作战部的成员稍微朝路灯灯光照映的地方探了探手,确认了手表上的时间。
“都做好准备。”莫莱斯料定各地准备巷战的同志们会有几秒钟的误差,叫自己带领的三人都亮出枪后再次叮嘱,“他们人也不多,先朝他们打,然后打路灯!”
“明白!”三名同志异口同声地道。
莫莱斯举起枪,瞄准了掠过他们的巡逻卫队的背部,心里默数着时间。
十、九、八、七、六、五、四——
“砰!”
“砰砰!”
果不其然,有几秒钟的误差,还没等到时间,其他地方已经有平等会的同志开枪了。
“打!”莫莱斯一马当先,朝着十人的巡逻卫队连开数枪。
“砰砰砰!”
“砰砰砰!”
三名同志紧随其后,跟着倾泻子弹。
几秒钟,巡逻卫队或死或伤倒了一片,剩余的人抱头鼠窜开始寻找掩体。
莫莱斯不敢恋战,因为皮塞尔带领的骑兵团最快几分钟就能赶过来,等敌人的大部队合围住就晚了。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莱泽因遍地都在响着枪声,死寂了半个月的城市又活了过来。
“灯!”把巡逻卫队打得不敢冒头后,莫莱斯瞄准路灯,一枪一个准,将路灯打爆。
“啪!”
“砰砰!”
“啪!”
随着路灯被打爆,街道重归黑暗。
所有人都只能借助微亮的月光看清就近的环境。
此举既能让巡逻卫队失去大半的攻击能力,便于平等会的同志们移动撤离,还能对骑兵团造成不小的影响。
“准备撤退!”把路灯打掉后,莫莱斯一边开枪压制巡逻卫队的人,一边催促其余同志准备撤离。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可能是来自东边,也可能是来自西边,可能来自远处,也可能就在跟前,一声询问响彻了街道。
“是平等会吗!”
有平民在问。
莫莱斯露出笑容,靠在墙边换起子弹:“是平等会!”
“好样的!”那声音又道。
“平等会万岁!”另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
“给我们出气!”
“打死他们!”
“平等会万岁!”
越来越多的人借着路灯被打爆,鼓起勇气冲窗外喊道。
“都注意安全!不要被发现了!”莫莱斯提醒民众们。
“你们也是!小心一点!”
“好!!”莫莱斯大笑几声,冲巡逻卫队打完一梭子弹后,开始带领同志们抓紧撤离。
各处的枪声与民众的鼓励声汇聚在了一起。
民众们知道平等会一直在,他们没有坐以待毙,没有投降。
平等会知道民众们还在支持着他们,坚信着平等会能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今天短暂的巷战,不止是为了宣告平等会的反击正式打响,不止是以破坏路灯削弱政府军在晚上时的作战力量,还是给民众们一颗定心丸。
平等会还是那个平等会。
敢打敢拼!
敢为他们出头!
枪声越来越少,平等会的同志们迫于骑兵团的威慑,不敢在各处逗留太久陷处包围,可民众们的欢呼声却不绝于耳。
“平等会回来了!!”
“是平等会!!”
“好样的!狠狠地打他们!!!”
“大家都注意安全啊!!”
“平等会万岁!”
“平等会万岁!!”
“平等会万岁!!!”
无数的话最终都演变成了‘平等会万岁’,响彻莱泽因。
弗朗索瓦半个月来的高压政策没有击垮平等会与民众们,没有使他们分崩离析,反而让他们走得更近,让他们深刻意识到,究竟是谁为他们而战,究竟谁值得信赖!
躲在巷子里的凯希街学习班班长康拉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平等会,在其他孩子们开始质疑平等会还在不在,开始犹豫起要不要继续帮助平等会做宣传时,他都没有丝毫动摇。
如今平等会的出现,让他喜极而泣。
他看着街道外掠过的一个又一个黑影,终于忍不住跑了出去汇入其中。
“你是谁?!”正有序指挥同志们撤离的迪亚兹看到了个子不高的少年。
“您是平等会的人吗?!”康拉德问道。
“我们是,你一个孩子怎么在外面?你家在哪里?快回去!”迪亚兹没功夫照顾孩子,他们的处境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被骑兵团发现冲杀。
康拉德没有离开,他仰着头坚定道:“我要加入平等会!”
“你先回家!”
“我要加入平等会!我要和你们一起战斗!”康拉德坚持道。
迪亚兹拗不过康拉德,只得一把拉住他撤离:“几岁了?”
“十五岁!”康拉德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年纪。
“我们只吸纳十六岁以上的人,你得回去学习,不要让父母担心!”
“我已经和我父母道别了!我一定要加入平等会!”
情况紧急,迪亚兹没有时间去把康拉德安全送回他的家,被迫带着他和其他同志们撤离:“行!那接下来听我行事!”
“好!”康拉德没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和平等会的同志们并肩作战,立即敬了个礼。
“跟在我身后,别走丢了!”迪亚兹给枪上好子弹道。
“明白!”康拉德也清楚自己此时贡献不了太多的力量,平等会的同志愿意带他走就非常不错了。
看康拉德没有碍事,安安分分跟在自己身后,还帮自己提前指出了一支在巷口处设防的巡逻卫队,迪亚兹没再多说什么,保持着镇静开枪牵制敌人,开拓撤离路线。
凌晨零点十五分。
距离第一声枪响只过去了二十分钟,但莱泽因已经恢复了安静。
巡逻卫队加强了戒备,骑兵团开始大规模扫荡。
但因为路灯遭到破坏,他们的进度异常缓慢,根本没有对平等会造成有效的影响。
平等会的反击初战告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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