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以前恨。”阿德尔深吸了一口气,“刚逃出生天的时候,我恨透了你。我在战场上救过你那么多次,我以为我们亲如手足,可你却狠下心和皮塞尔一起把我们一连所有的人都害死了。”
约瑟夫低下了头,无法与阿德尔对视。
“但后来理解了……我指责你的时候,自己不也是懦弱惧怕得没有反抗么?没有在战场上就站出来还原真相,和皮塞尔讨要说法。我只是装死,我只是逃到了最远的地方……所以我理解你,也感激你能在最后那么危险的时候愿意救我,而不是把我杀死,让秘密永远尘封。”
“……我对不起你们,一连上百号兄弟的死我有很大的责任。”约瑟夫的良心每天都在饱受煎熬,正是这份煎熬让他始终没有变过,永远是那个心怀愧疚的小连长,“我也曾想过要不要做些什么,但一想到你生死不明,皮塞尔权势滔天,我这时候一个人站出来翻不起任何的风浪,就只能打消念头继续这样活下去。”
“你的想法是对的,与其贸然的以卵击石,还不如忍耐下来等待最好的时机。”阿德尔觉得他和约瑟夫等到二十多年后,或许才是最正确的复仇之路。
约瑟夫眉头没有舒展,看着却有点像是看开了:“这一切可能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现在就是这二十多年来最合适的复仇机会。”
感受到约瑟夫的意向有变化,阿德尔的心里把握加大了一分:“对,要他为白白牺牲的兄弟们偿命,也要把他的价值最大化。”
“杀了他,对我而言即是终于放下了过去。”
“二十多年前你做的那个选择不一定对,也不一定错,现在又有新的选择摆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希望我们都有所作为。”
“我可以做。”
关键的一步成了。
阿德尔欣慰地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也说一下我的要求吧。”约瑟夫顶着巨大的压力做出了决定,“皮塞尔必须死,这件事就交给平等会来做了。我知道平等会里有个情报部门,我可以先一步给出皮塞尔平时安防疏漏的点,让你们尽快实施刺杀。在那之后,我会竭尽全力登上皮塞尔的位置,你们可以再安排几次对我的假刺杀,帮我坐稳,减少其他人对我的怀疑。”
“没有问题。”阿德尔答应下来。
“再之后,你们传播思想我不做干涉,你们有什么计划我也可以暗中帮助,但在你们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我不会带人公开投靠你们。比如我成为了将军,后续政府又找到了一些办法来打击你们,超出我暗中帮助能力之外的,就只能看你们了,不要指望我会带领兵团打开局面。”约瑟夫为手底下的人着想,试图确保在局势没有明了之前不公开战队,避免招惹灾祸。
这一点阿德尔不介意,他们本身就是这么打算的,就算约瑟夫想在没有奠定大局之前公开倒戈,平等会的人也不会答应:“那你指的决定性胜利是什么?”
“起码可以不用担忧莱泽因外,在各处驻扎的近百个兵团形成的威胁。”
“好。”阿德尔没有意见。
“当然,你们的思想要是真的这么有魔力,我想到时候不论我怎么决定,他们都会选择为自己而战的。”约瑟夫觉得这个条件对平等会来说毫无坏处,只要他们真的是阿德尔口中的那样,那自己提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是的,最终的选择权还在他们自己手里。”阿德尔将雪茄捻灭。
约瑟夫看着阿德尔的动作,又确认了一次:“你真的不怕我只是表面上和你这么约定?毕竟我们都二十多年没见过了,你对我更深的认知都还是以前。”
“我在监狱和成千上万的人打过交道,这么多年也只看走眼过一个人。”阿德尔有依据,也有自己的自信。
“谁?”约瑟夫很好奇。
“莫斯特·维拉克。”
“我听说过这个名字,就是传闻长得和平等会早期领导者托马斯·克里斯一模一样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