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元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赵潜龙拿起羹勺,喝了一口甲鱼汤,觉得味道格外鲜美,笑道:“龚市长,你们两个人理念不同之处在哪里?”
龚元武把一双筷子放在餐桌上,一只向左、一只向右,微笑道:“为安兄太过激进,我讲究适当平衡。”
赵潜龙点了点头,看了李为安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不能走老路,那样不好。”
李为安眉头一挑,摆了摆手,表情严肃地说道:“如果不注意,只能激化矛盾。沙堆上建造的宫殿,无论多么雄伟壮观,终有倒塌的一天。”
“何况现在的经济有虚假繁荣的成分,与其说是创造财富,不如说是在转移财富,很多地方已经卖光了土地,很难再维系发展,要是不及时醒悟,早晚会出问题。”
赵潜龙点了点头,笑道:“也有道理,确实应该重视起来。”
龚元武摆了摆手,倒了酒,端起酒杯,皱着眉头说道:“没有那么严重,大体上还是好的,只要能够保持现有的增长态势,继续向前发展,没有什么矛盾是克服不了的。”
李为安叹了一口气,用手一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元武,算了,不要再争辩了,这个话题我们谈不拢,时间会证明,到底谁是正确的一方。”
龚元武淡然说道:“也好,我们都没办法说服对方,再争论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
“喝酒、喝酒,难得有放松的机会,让工作远离酒桌。”赵潜龙笑道。心中却在叹息,三个人有三种想法。
晚上八点钟,三个人醉醺醺地离开酒店,各自乘车回家。
一路上,赵潜龙回味着在酒店里的情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似乎龚元武在酒桌上有意与李为安拉开距离,向自己示好。
这个信号非常重要,可能是李为安来到天北省,引起了龚元武的不满,又或者两家的联盟只是在最上层达成了共识,并没有获得下面人员的理解。
还有一种可能是龚元武在投石问路,寻求与曾家和解,顺便也向李家施加压力,争取某种未知的利益。
总之,这顿饭的内容很丰富,要仔细品味、继续观察,才能咀嚼出其中滋味。
反观李为安的表现,似乎也有蹊跷之处,他借着自己来天北省的时机,把副书记的权力进行限制,虽然制约了自己,但是也容易得罪一大批领导干部。
要知道,这种一刀切的做法,极有可能使得各地级市、各市区县,乃至乡镇的党委副书记,都会出现不满情绪,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只为打击自己,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要说之前没有考虑周到,或者李为安刚愎自用、目空一切,总有些牵强。
李为安这个人虽然傲到骨子里,却也是极为厉害的人物,应该不会忽视这一点。
也许,李为安此举另有深意,只是自己现在无法理解罢了。
无论如何,现在的天北省终究是他们的地盘。
无论这些人如何折腾,赵潜龙都乐观其成,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在很多问题上,赵潜龙要比他们两个人轻松的多,也坦然得多。
从李为安刚才的谈吐中,似乎可以推断出夫妻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很好,也许这是政治婚姻的通病。
第二天上午,赵潜龙上班后,就给秘书长戴修平打电话,把秘书和司机的人选提了提,让他尽快安排。
龚元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