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三四拍拍手, 二二三四弯弯腰……”

欢快的女声中，一个小毛球举起手：“程老师，我看到黑蛋没有拍手。”

“你胡说, 我拍了。”

“没有拍。”

“程老师……”

程星云头疼地看着围着她争论的几个小毛球，默默在心里吐了一口气，弯腰对着几个小毛球露出甜甜的笑。

“对不起啊，老师刚刚没注意拍手的问题，我们重新来一遍好不好？”

“程老师我拍过手了, 也要重新拍吗？”旁边又一个小毛球问。

程星云维持着笑容不变：“大家一起重来好不好？”

“那黑蛋还是少拍了一次啊。”最开始“举报”的小毛球不服气地问。

“我刚刚拍了。”

“你没有。”

“程老师……”

听着耳边循环的争论声，程星云整个感觉要崩溃了。在连哄带骗把几个小毛球安抚好后，总算等到了休息。她没什么形象地瘫在办公室，冲着同样累得不行的好友有气无力道：“你说我现在去找我哥加入狩猎队抓虫子还来不来得及？”

好友趴在那里：“说的话加我一个, 我现在觉得虫子可比小孩子可爱多了。”

“还有我。”同伴之一举手。

说起来程星云等人来到荒野已经差不多一周了，从开始的手忙脚乱完全不适应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荒野的生活, 也由不得她们不习惯。不同于安全区那种富饶文明的人类现代社会，荒野上的一切都是粗粝的、原始落后的、贫困缺乏的。哪怕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残酷的现实还是让这些小姑娘委屈的不行。

可惜这里是荒野, 是沉默团驻地，后勤部主任又是顾霜, 才不管这些小姑娘细腻的心思，兜头兜脑一堆事安排下来, 这些小姑娘不得不被迫接受了荒野的规则——等价交换，用劳动换取一切生活物资。沉默团做的只是庇护她们在荒野的安全，想要在荒野很好的生存下去, 必须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流民是这样，唐令是这样，沉默团的每个人都是这样。

几个小姑娘想到这一周的生活都有些恹恹的。半天程星云的好友, 叫卢珊珊的小姑娘小声问：“你们说留在天攸城的大伙现在怎么样了？我一直联系不到大家，有些担心。

“荒野信号不好联系不到是正常的。”程星云解释了一句，想了想又说：“我觉得大伙应该没事，学校不会不管他们的。”

话是这样说，但几个小姑娘都知道，留在天攸城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不然她们的家人也不会送她们出来避风头。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同伴垂头问。

“再等等吧。”

卢珊珊回了一句，目光看向了窗外。她们的办公室位于四层小楼的顶楼，居高远眺只觉得秋高气爽，褐绿色的荒野一望无际直到天边，给人一种辽阔苍莽之感。不像是在安全区，爆炸的人口让城市处处有种逼仄拥挤的感觉。待在城市里面不觉得，可一旦离开安全区忍不住就会喜欢上外面这种天高水阔的生活。

“其实荒野生活虽然辛苦，但也挺充实的，习惯了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她下意识道。

“你不会想留在荒野吧？”同伴奇怪地问。

“怎么会？”小姑娘摇摇头，“我们还没有揭穿纪天明的真面目呢，肯定要回去继续斗争。”

“对呀对呀。”程星云打起精神，“我们奋斗的事业还未完成绝对不能放弃。不过在回去之前我们在荒野一定要好好干，不能让我哥看不起。”

小姑娘给自己鼓着劲，打定主意一定要让韩为刮目相看。

……

“你说什么？星云她们想要到夜校兼职？”

这天下午，韩为正在办公室看几个避难所上个月的总结报告，冷不丁听顾霜转达了一帮小姑娘的要求。

“嗯。”

顾霜点点头，作为后勤部主任，收容所也在她的负责范围内，时不时就要去看看。程星云不敢找韩为，趁顾霜去收容所悄悄说了这件事。

“我觉得让她们试试也好。”顾霜耸耸肩，“小姑娘花销大，多份兼职多点收入也能多兑换点需要的东西。再说老葛那边一切顺利，前期肯定要从这边抽调人手过去，到时夜校必然会缺人，总不好把夜校停了。正好星云她们在，行不行让她们先试试。怎么说星云她们也是天攸大学的学生，跑来荒野扫盲授课，你想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韩为听了丢开手里的报告，靠在办公椅上微微沉吟。

“除开星云，剩下的人中基因者多吗？”

顾霜知道他顾虑什么。“我问过了，全都是二阶基因者，有没有战斗经验不知道，不过我觉得遇到麻烦自保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