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出,他几乎片刻都不想再耽搁。
急冲冲地行至樱招房前,他才发现,她不在房内,也不在蓦山楼的任何一处。
她去了哪里?
在园中转了一圈,贺兰宵正欲给樱招传信,衣袖却被一脸焦急的燕迟拉住。
“樱招长老呢?”他脸上有汗珠滑落,应是方才一路狂奔过来。
“怎么了?”贺兰宵在错愕之余,先回答了燕迟的问题,“师傅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快!快给她传信!”燕迟急道,“苏常夕,被我们那天追击的妖怪掠走了!”
樱招去了梵海寺。
昨日那个声称自己认错了人的住持,此时正坐在她对面,安安静静地煮茶。
二人在禅室中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坐,桌上的朱泥茶壶已经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住持舀了一勺沸水,注入樱招面前的茶盏中,顿时茶香扑鼻。
庭院幽静,吹进禅室的风湿润而凝重,带着阵阵雨丝。
樱招对欣赏雨景不感兴趣,囫囵吞枣般一口将茶盏内的茶水喝光,开门见山地问道:“住持昨日说又见面了,而后又改口说自己认错了人,这是何意?”
住持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和樱招施主的确是‘又见面了’,但认错了人也是事实。”
“住持认错的,可是我身后那个人?”
“昨日那位施主,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贺兰宵来问过他?
樱招睁大眼睛,想起昨日贺兰宵的确消失了很久。原来是来了这里。
那后来他情绪不佳,是因为得知了什么吗?
住持将昨日对贺兰宵说过的一番话原样复述了一遍,樱招却越听越茫然。
她完全不记得那是一段什么样的过往,什么“命中孤月照”这种签文,听着也无任何感觉。她身边有师傅,有师兄师姐,还有苍梧山众多同门和承载着她灵力的那群傀儡,“孤寂”是什么滋味,她好似从未感受过。
那位应劫而死的,与贺兰宵面目相像的道侣究竟是谁,她根本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