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夏又挑了两双拖鞋,两人先去更衣室换衣服了,班盛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林微夏扭头跟班盛说话时,无意间瞥见柳思嘉和宁朝还杵在t恤货架前,宁朝的神色倒是大方,只是女生的脸色极为不自然。
而方加蓓早已挑好衣服和拖鞋,准备去换衣服。
班盛捕捉到林微夏唇角淡淡的笑意,问她:“笑什么?”
“没什么,”林微夏回神,仰头看着班盛,“诶,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穿这个。”
她指老板说的所谓的情侣装。
班盛瞭起眼皮瞥向搭在手臂上的t恤,似想起什么笑了一下,回:“不是。”
“什么?”林微夏没听清。
“没。”班盛回到。
一行人很快换好衣服出来,没多久,太阳沉入海底。大片粉紫的火烧云似鱼鳞般铺在天空,似撒了一层金粉。
海天相连,总有一种波澜壮阔的美。
林微夏站在那里,天色一暗,心底刻意埋藏的情绪似乎钻了出来,漂亮的眉眼闪过忧思,脸上蒙着淡淡的愁容。
班盛细心地捕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问她:
“怎么了?”
林微夏思绪被拉回,笑着摇头,班盛也不为难她,刚好海风吹过来将林微夏的头发吹得凌乱。
有几缕沾到了脸上,班盛俯下身,抬手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顺到后面去,动作亲昵又自然。
淡淡的烟草味袭来,林微夏抬眼看向班盛,的确在他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他是真心喜欢她的。林微夏悲哀地想到。
“去跟她们赶海去,趁天色还没有完全暗。”班盛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她的头。
“好。”
林微夏跟便利店老板借了两个竹篮,同方加蓓一起去灯塔那边赶海去了。柳思嘉自作主张提议要帮男生们搭租来的帐篷。
宁朝耳边别着一根烟,利落地穿杆拧螺丝,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干起这种活来还挺顺手的,无奈旁边站了个大小姐,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戳到她。
柳思嘉站在那里就是给他帮倒忙。
“算我求你,跟林微夏他们去赶海吧,捉螃蟹捡贝壳不香吗?非得搁我身上凑。”宁朝抬了抬下巴。
柳思嘉不自在地揉了一下耳朵,抬起下巴:“谁往你身上凑了,少自恋了。”
天色暗沉下来,管理员不停地吹着口哨驱逐着还待着深水域的游客,以及还在灯塔那里打卡的人。
马上要涨潮了。
林微夏她们去赶海的那块地方来回并不好走,途径很多礁石,班盛怕人摔着,嘴唇里咬着一根烟过去接人了。
赶了小半天的海,林微夏只捡到了两只小螃蟹,三个贝壳,眉眼漾着愉悦的神色。
好不容易拾到的螃蟹,林微夏又拉着同伴去放生。
班盛站在一旁,抬起眼注视着前侧正在放生螃蟹的林微夏。她正弯着腰,神情认真专注,额前不断有碎发掉下来,月牙白的光落在她耳朵上,呈现一种淡淡的温柔。
班盛拿掉嘴里的烟,轻笑一声。
小女孩心性。
一切都弄好之后,一行人吃了附近的餐厅吃饭,清一色的海鲜,林微夏吃了小半碗饭。
宁朝正和班盛说着话,见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一边自然而然地把林微夏刚想喝过的汤移自己面前,后者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海蛎过敏?”班盛看着她。
林微夏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我忘了。”
班盛捏着汤匙的手柄,慢条斯理地喝着林微夏的汤,听见声音,他抬了一下眉骨,问:
“怎么不说了?”
“……我还说个屁啊。”宁朝一脸的无语,吃了一嘴的狗粮。
轮到柳思嘉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致地盯着她。
“凶死了。”柳思嘉抱怨道,却还是乖乖把饭塞进嘴里。
夜幕降临得很快,五个少年少女坐在沙滩上一边喝酒一边唱歌。班盛拿手机放了一首歌,林微夏瞥了一眼,叫《乐园》,一道空灵的女声响起,主唱唱得很有腔调,粤语发音迷人:
人人寻找快乐园
无拘无束的乐园
不需慌张
忘了所有的烦恼
人人向往快乐园
制造美梦的乐园
没有悲伤
只有满园的芳香
一行人互相靠在一起,很快被这首歌轻盈迷离氛围包裹,他们看着不远处起伏的大海发呆,每个人都想起了自己藏着的心事,一些迷茫或痛苦被这沉醉的歌声勾了出来。
气氛忽然感伤起来,柳思嘉最见不得这样,提议道:“来玩抽卡游戏怎么样?”
“可以啊。”林微夏抱着膝盖说道。
柳思嘉拿着一把卡片呈扇形状打开,宁朝抽之前不停地作法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可别我让我抽到不该抽的牌,”,前者看着他翻了个白眼。
宁朝抽出一张卡,看见是一张骑士牌,上面写着——你的梦想是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一低头对上一双双好奇的眼睛,宁朝不自在地摸了一下头:“坦白说,没有。”
几个人神色惊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相信这么漂亮的年纪会没有梦想。
“其实,上高三了大家都变了样,都很努力,就连我的球友没多大希望考大学的人,都说不打球了,想拼搏一把。我呢——”宁朝自嘲笑笑,语气透着一丝迷茫,“还是那个懒样,因为我没有动力,也不知道我这种人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社会的败类?还是金鱼街的大排档老板?”
“我都不知道。你们听过毛驴拉磨,农夫在它头上拴了根胡萝卜的寓言故事吧。我现在感觉自己像那头驴,按部就班地上课,回家干活帮忙,掀开蒙眼的布,其实什么也没有,连前进的动力都没有,我连我的梦想是什么都不知道。”
同伴想出声安慰,宁朝大手一挥,脸上又会恢复了无赖的模样,催促下一个人,说道:“你——赶紧抽。”
众人屏息,柳思嘉抽到的是女巫牌——说一说你最近的情况。
气氛一致沉默下来,班盛坐在一边,手肘抵在膝盖上,单手擒着一罐啤酒,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