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公主正在和驸马一起用晚膳,驸马已听说了女儿带回来苏容做客小住并且把人安排进了自己院子的事儿,也很是震惊。
听清平公主照着端华的原话复述完,驸马若有所思,对清平公主道:“若真是这样,倒也是好事儿。”
清平公主看着驸马,“怎么就是好事儿了?”
驸马叹气,“端华的性子,我们都知道,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周顾娶别人,若周顾和那苏容结亲顺利,以她的脾气,一定会大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如今若真是那苏容为退婚而来,这反而对端华来说是好事儿了,至少,她暂时不会再做出什么糊涂事儿。”
“周顾即便不娶苏容,也会娶别人,依我看,端华强求不得。”清平公主是清清楚楚看到过周顾如何嫌恶端华的,她也因此恼极了周顾,她的女儿,哪里不好了?周顾有眼无珠。
驸马道:“虽是这样说,但最起码,这一桩婚事儿若真退了,短时间内,周顾不见得会另觅她人,也不会闹得厉害。”
清平这几年也的确是被女儿闹的头疼,闻言还是承认驸马所说,点头,“也是。”
驸马又道:“既然人住进来了,就听端华的,以礼相待吧!江州刺史苏旭,是太子提拔起来的人,这个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否则不会将谢远一直留在江宁郡帮他,也不会调任江州后,谢远依旧跟了他去了江州,如今可以说他已算作是东宫阵营。大皇子与二皇子虽闹的厉害,但将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你可千万别糊涂,因为端华,交恶护国公府,转而投靠他们。”
清平嗔了驸马一眼,“我又不傻,太子根基深厚,没看我这些年都不敢招惹他吗?不管是皇兄的哪个儿子即位,我是他们的亲姑姑,只要我不惹他们,他们总不至于对我喊打喊杀。”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驸马很是欣慰,露出笑容。
清平看着驸马的笑容,被晃了一下神,忽然对他问:“你还怪不怪我?”
驸马动作一顿,“怪你什么?”
清平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当年强行让你做我的驸马。”
驸马不答。
当年的事儿,一直是横在他们夫妻中的一根刺,当年他没有周顾的出身,陛下一道圣旨,他便没法反抗,再加上清平闹的厉害,闹的他筋疲力尽,让他即便有想反抗的心,也无能为力,而他父母就他一个儿子,他又不能真去死,只能对不起他那未婚妻了,于是,毁了自小订婚的未婚妻的婚约,娶了清平公主。
怪吗?最开始时,的确是怪的,不止怪,心里还有些恨。
清平脸色一黯,不再说话了。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儿,她心里清楚的很,当年,她比如今的端华,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是金尊玉贵的公主,他的胞兄是当今陛下,她怎么甘心自己喜欢的人眼睁睁地看他娶别人?她偏要强求,一定要强求,即便他不喜欢她又如何?她是公主,凭什么不能嫁自己喜欢的人?
即便她的名声因此不好,京城沸沸扬扬说她坏人姻缘,御史台的折子雪花般地飞进皇兄的御书房弹劾她,她背地砸了所有房里能砸的东西,然后再躲在屋子里偷偷的哭,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手,以至于以死相逼,才将人求到手。
她承认自己骨子里的执拗,端华的确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