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声挥手将人都打发了下去,看着院首“你只管对孤直言。”
院首压低声音,“陛下接连震怒,气伤肺腑,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若是仔细修养,再不动肝火,修身静气,可保三五年寿命,若是再来一次,怕是……无力回天。”
燕回声沉默。
院首抬眼看燕回声,从这位储君的面上看不出心中所想,但他可以感觉到,皇帝如此,太子并不是高兴就是了。
到底是父子,血脉相连。
院首暗暗叹了口气,“总之陛下需静养。”
燕回声颔首,“孤知道了,待父皇醒来,你如实对他说。”
院首垂首应是。
皇后得到消息,从后宫匆匆而来,进了养心殿,见太子面色不太好,皇帝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已得知了早朝上的事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想皇帝是活该,还是该想皇帝这副样子对太子是有利还是有害了。
她低声道:“你父皇这里有母后守着,你去忙吧!”
二皇子一党,如今为首之人已下天牢,其余所有人,正是鸡飞狗跳人心惶惶时,要趁早收拾。
燕回声摇头,“不急。”
皇后看他表情不对,人也不走,问:“太医怎么说?”
燕回声不隐瞒皇后,将太医的原话说了。
皇后听完后,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皇帝正值壮年,以前身子并没有不好,很是生龙活虎的,珍贵妃一事,对他打击最大,如今燕麟伸手进京麓兵马大营一事,又让他彻底爆发,大受打击。他这些年,所做的,多数都是错的,所防备的,却是忠心的,不防备的,却是乱臣贼子,死死握在手中的,倒头来发现是一场笑话。他焉能不吐血?
到底是结发夫妻,虽然早就消磨没了感情,皇后此时却也高兴不起来。
皇帝打压太子那些年,皇后其实暗地里恨了无数次,恨不得做梦都盼着皇帝赶紧死,但等到他身体真正被弄垮了时,她发现自己反而没那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