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如烟的眸光恢复了正常，在徐越的催促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唯二的两个水泡。

“如烟。”

段牧天也在这时候开口了，高大的身材非常挺拔，一身黑衣干净利落，英气十足的俊脸此时露出柔和至极的笑容，就如初见蓝如烟那般，彬彬有礼地拜道：“此间一别，请多保重了。”

蓝如烟神色一动，最终也只是无言地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在二人的目光下，钻进一个水泡里，瞬间就睡了过去，模样乖巧可爱，甚至还发出了几声梦呓，越飘越高，眨眼便消失在了石壁之上。

现场，安静了。

徐越看着段牧天，久久未语，段牧天也盯着徐越，目光渐渐冷下。

远处，象征着死亡的玄光依然步步紧逼，如同噬人的猛兽，要逼着二人尽快做出抉择。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许久后，段牧天嗤笑着开口。

“并不是。”

徐越摇了摇头，回答道：“虽说你确实该死，而我也大可以联合辛灵和烟儿，将你永远留在这里，只是……你并不弱，就算以一敌三毫无胜算，也能尽量拖延时间，或者干脆鱼死网破，摧毁所有水泡，到时候就谁也走不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况且，我与辛灵都与你这狗贼有旧，烟儿更是颇承你恩，若真以那种方式将你扼杀，日后我三人的道心，必受影响。”

听了徐越的解释，段牧天的嗤笑之色也消失了，看着这个与自己瓜葛极深的男人，轻声道：“所以，你才相继把她们都支走，只留你我二人，必死其一。”

“没错。”

徐越坦然。

“你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

段牧天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真诚，道：“其实要我说，留下那遗族姑娘，才是最好的选择，她修为低下，在遗族中也不是无可替代，对于整个仙域，更是微不足道，死在这里虽然可惜……但也仅此而已了。”

“呵，这便是你我最大的不同，段牧天，你凭什么三言两语，就可以敲定他人的生死。”

徐越听后面露愠色，反问道：“对于你而言，到底还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确实，伏香不是最强一代，对仙域的作用也肯定远不如你我……可于公，她是为了帮助古大哥才深陷此地，何其无辜，于私，她更是萧护的老婆，你我均可唤一声弟妹！你怎可说抛弃就抛弃？我告诉你段牧天，人命，从来都不该是单纯以价值来衡量！”

“幼稚！”

徐越话音如雷，可段牧天却还以冷笑，大手一挥，寒声道：“世间如此多难，又岂能两全！徐越，虽然你对仙域举足轻重，不容有失，但我段牧天也绝不会因此就放弃生存的希望……只是劝你一句，记住了，今日若是你逃出生天，有朝一日，必定会受自己这性格所害！有些事，本就应该做出选择，特别是当今乱世，危急存亡之际，更当铁血行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