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黯然,自那次之后,他对刘三的部曲与其他队伍的调度方式皆有所变。北境卫队已变换阵型,两翼骑兵疾驰,意图封住秦军的退路,准备展开一场终焉之战。
木延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突然问道:“王上,您如何看待那位刘家少女呢?她似乎并不像她的将军父亲,更显聪慧秀雅。”
陈平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已经听过多遍,刘三自然问得最多,连太后王氏和魏十八也曾试探过他的心意。但他万万没想到此刻木延会提起此事。
不过,他并未轻率回应,陈平稍加思索,才缓缓开口:“启程之前,本王曾与刘三将军有过一番约定。”
陈平简要述说,心中清楚那约定更像是出自刘家少女的提议,但在他人面前,他还是选择含蓄一些。并非陈平有所顾忌,而是此时此刻,对女子的礼法要求格外严谨。
不论未来如何,陈平都不愿玷污刘家少女的名誉。说完往事,他又接着说:“刘家少女容貌出众,性格豁达,确是难得的佳人。但你也知道,本王已有王妃,并且……”
提及后院之事并无必要,别说北境王,即便是寻常豪绅也有三妻四妾。陈平的想法却与众不同,他续道:“还有月灵公主,经王太后与王妃同意,本王已决定纳她为平妻。”
每一位他都深爱,并纳入他的保护之下:“本王不避讳承认,对刘家少女并非全无情愫。然而,本王并非她的如意郎君。”
即便与刘三达成共识,这个看法陈平依然未变,内心暗自叹息,或许他并未让她心动吧。若换成魏十八……
陈平眼神一黯,他不会强行夺取,他怎会不是最好的选择。
木延闻言犹豫不决,半晌未语,正当陈平以为此事已告一段落,打算讨论撤军事宜时,木延的声音再次响起:“何不向刘家少女问个究竟呢?若您认为不合适,那么您心中的合适又是何样呢?”
他想起了刘家少女的话语,心底的爱慕才是关键,否则所有的善意都将徒劳。陈平疑惑地看着木延,惊讶问道:“木延,你今年多大了?”
木延被这问题问得一愣,但仍诚实地回答了。
陈平点点头,在他的时代,二十岁只是半大的少年,但在大魏,许多人已是孩子的父亲。有这般心思也是常理之中,他接着问:“你还没有婚约吧?”
他知道木延尚未娶妻,但很多人的婚事从小便已定下,而且是受法律保护的。木延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陈平的意图,一手扶额,无奈摇头,恳求道:“请王上别替末将操这份心。末将身为刀尖舔血的战士,要家室有何用!”
陈平瞪了他一眼,责备道:“还是本王成了你的累赘?若照你所说,北境军与陈家军干脆更名为僧侣军算了。”
在一片神秘的大陆上,陈平对木延的话语如风中的低语:“木延,吾不会为任何人牵线,哪怕是你恳切祈求也不可。”
此言令木延惊愕,他刚欲俯首表明心迹,却发现自己已被陈平以有力的手肘拉起,陈平微笑道:“非是吾禁止,而是你们需自寻归属,彼此契合,即使不为爱恋,也不能成为怨侣。”
陈平心中暗叹,他先前未能洞察木延的心思,但此刻尚不晚矣。他严肃地回应:“你是个果决的战士,此时无需犹豫,若心仪便去争取,失败也无妨。”
陈平深知情感之事非努力即得,然而总不至于更糟。木延的目光闪烁着受伤的光芒,轻声道:“王何知末将未曾争取?若她心中无他人,一时之拒不足挂齿。但她已选定他人,给予她幸福者,非末将所能及。”
木延与刘家女有过深谈,连刘三也略知一二。他并未反对,亦未支持,只在相遇时拍了拍木延的肩,默默叹了口气。那一刻,木延信任了陈平的洞察力,刘三看似粗犷,实则心思细腻。
陈平欲言又止,未再言语。若木延刚萌生此念,他或许还能劝慰,现在却已不适合插言。镇北大军对秦军的决战已至尾声,城墙之上,死亡的气息清晰可嗅。
倒下的身影增多,庆幸的是,陈家军的将士鲜有折损。陈平将令旗交予身旁的亲信,高声道:“传令筹备胜利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