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林氏腰杆子比从前硬了不少的缘故,陆嬷嬷等人也不敢贸然行动,专门请了回春馆的大夫来替龙哥儿诊治。

本是一种小症候,几贴药喝下去却不见好,小林氏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替儿子去尝这些苦楚。

未过多时,龙哥儿的高热便发得神志不清。

府医们对此束手无策,外头的大夫也连连摇头:“这病症不知为何会如此严重,咱们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看孩子的命数了。”

这番话飘入小林氏的耳畔,将她惊得泪流满面,若不是宁兰在旁搀扶着她,她早已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又苦苦熬了几日,龙哥儿还是没敌过这场高热,哪怕小林氏在佛前虔诚地祈求与祈祷,龙哥儿还是撒手人寰了。

宁兰与龙哥儿也相处了些时日,总也有几分情谊在,面对孩子的夭折,她也潸然泪下。

小林氏最为崩溃,她抱着已然断气的龙哥儿尸首,哭得肝肠寸断,哪怕丫鬟和婆子们在旁苦劝,当下也伤心得恨不得跟着龙哥儿离去。

不得已,宁兰只能让府医劈昏了小林氏——再让小林氏这么伤心下去,只怕会损伤了她的根本。

青姐儿这时还年幼,根本不知晓何为死亡,她只知晓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消失了。

宁兰见她兴致不高,夜里便抱着青姐儿说:“青姐儿别伤心,龙哥儿只是去了一个遥远的地方,终有一日,青姐儿是能与他团聚的。”

青姐儿似懂非懂地抬起头,她从自己母亲眼底瞧见了显而易见的伤心。

她问:“娘亲,那龙哥儿为什么不等等我呢?”

自小到大,青姐儿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与龙哥儿分享。

怎么龙哥儿就背着她一人去了遥远的地方?

宁兰忍着泪意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因为龙哥儿不舍得青姐儿吃苦。”

这话一出,青姐儿便识趣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她只知晓陆府里的所有人都很伤心,门廊各处都挂上了白布条,还有诵经祈福的高僧出入。

娘亲与珍姨母也很是伤心,尤其是珍姨娘,几乎快要哭死了过去。

青姐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便时常陪在小林氏左右,学着大人的语气安慰开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