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雀又忍不住去瞧清宁真人那一头白发。

——发丝如雪，垂于脸颊，清宁真人的白发并不显憔悴，反而十分贴合他本人的气质。

可怀雀总觉得，若是清宁真人是一头黑发，那他看着一定会更加顺眼些。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便被怀雀匆匆按下去。

他在心里斥责自己实在是大逆不道！清宁真人可是他爷爷辈的人物，怎么轮得到他去评判顺不顺眼？

怀雀欲盖弥彰似地咳了下，好在清宁真人虽然修为高深莫测，但也没到能窥探他人内心所想的水平，他只是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嘴角，低声说：“你信我就好。”

那声音传到怀雀耳朵里，听得他耳根莫名有些热，怀雀抬手揉了揉。

清宁真人继续道：“你是善渊最信任的小弟子，由你在旁见证，想来便不会有人有所置喙。”

……原来如此。

怀雀懂了。

他还想清宁真人找他来是做什么呢，原来是让他来当公证人的！

虽然说他是被师父“最信任”的那个，听起来有点怪怪的，在怀雀的心里，最信任这个词应该放在他师兄焦云鹤身上，又或是青芜师姐才对。

不过想到方才清宁真人对师兄说，师父有事找他，而怀雀这一早上也没见到青芜的身影，想来应是师兄与师姐都太忙走不开，所以才找了他吧。

他正愁找不到办法去找祝余，眼下清宁真人让他做的事，倒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怀雀拍拍胸脯，说道：“真人放心，我一定和真人一起，好好看着这太清幻境！”

“好。”

做出这个承诺后，怀雀像是接了个了不得的大活计，他双手搭在膝上，也顾不得袖子里的小满了，腰板挺的直直的，眼睛也睁的大大的，连眨一下眼的功夫都舍不得。

不仅眉头努力得皱起，肉嘟嘟的嘴巴也抿了起来。

——他的眼睛就是尺！没有一个作弊的人可以逃过他怀雀的法眼！

只是这种考核里，修士是怎么作弊的呢……？

怀雀在心里发出了迷迷糊糊的疑惑。

……

怀雀看得太专注，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位白发仙人自始至终都在隐秘地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