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那不就是。”

摩那娄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从转折的山路走来,青衣,竹伞,白发。

周身浮岚缭绕,像是仙人沐着云雾而来,恰有一只白鹤飞过,恍然间竟觉那是他羽化登仙所化。

贺衍撑着伞,透过细细密密的雨雾,看着阶下一高一矮的人影,微微弯了弯唇。

青山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贺叔,我来了!”叶昭榆眼底的无尽笑意蔓延开来,光彩流离,繁华如星。

贺衍摇了摇头,笑着开口,“榆丫头,许久不见,倒是越发活泼了。”

叶昭榆提起裙子朝着他小跑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精神还不错,顿时松了一口气。

“贺叔,听说你病了许久,如今可缓和些了?”

贺衍肩上披着一件烟青色披风,脸色略微苍白,眼底是风雪俱灭的清寂。

“听说你带着酒来,这病,倒是有了几分起色。”

叶昭榆抬眸瞪他一眼,“病好之前,滴酒休沾。”

贺衍轻笑一声,随后转眸看向她身后之人,微微挑了挑眉,“这位小友是?”

“他是,我的意中人,我带他来认山门。”

贺衍垂眸看了一眼金纹玄衣的少年,微微颔了颔首,抬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庐一叙,细细说说你如何将榆丫头拿下的。”

鎏金面具下的长睫微颤,像是有风雪漫过双眼,带着经年之久的叹息。

阔别十四年,先生,可还记得我。

青阶沿着山势而上,陡峭蜿蜒,四周烟雨朦胧,如丹青笔墨,三道人影翩然入画,绰约多姿。

青庐建在半山腰,叶昭榆靠在看台边,抬手抓了一把云海,指尖顿时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凉入心田。

她闭着眼睛吹着山风,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笑着开口。

“贺叔,等我以后跑不动了,我就搬来这里养老!”

贺衍手中拿着两坛酒,从屋内缓步走来,数尺前是一个悬空而出的观景台,用乌木作栏,盛满了晨光云海,缥缈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