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一声,染满鲜血的令牌滚在地上,军使嘴角鲜血不断溢出,带血的手紧紧攥着腰间赤旗,至死未曾瞑目。

白色锦靴踏着枯枝,缓缓从林中走出,微微抬手,林中弓箭手顿时收了弓。

他抬眸扫了一眼消亡在箭雨中的人马,弯唇笑了笑,“八百里加急也救不了急了,黎州不亡,消息便传不回京。”

黑袍老者紧紧皱着眉头,看着地上带血的令牌,缓缓开口,音色嘶哑。

“劫杀八百里军使,延误边关战情,哪一件都是死罪。”

“哈哈哈哈,本殿早已是戴罪之身,又怎会怕多这一条?”

萧如顼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眼中布满冷意。

死罪?

只要盛安一死,定安侯府一亡,他的势力便能送他登上储君之位,等他做了天下共主,又有谁敢来定他的罪。

黑袍老者浑浊的眼眸闭了闭,心狠手辣,睚眦必报,殿下,储君不该是这样的啊。

“北幽八万大军奇袭边关,不久后,南坻大军也将至,本殿会在黎州之外拦着所有向外求救的消息。

他们便只能做困兽之斗,届时,就算有西域君主在,黎州与她,也必亡。”

萧如顼想着如今的事态皆向他料定的方向发展,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黑袍老者叹息一声,幽幽开口,“殿下,凡事勿要做的太绝,我们……”

“本殿做的太绝?是她先将事做绝的!本殿的母妃生来便尊贵无比,一入宫便被册封为宸妃,位份仅次于皇后,本可荣宠一生,可最终却落的九族俱灭,惨死刑场的下场,你说是谁做的太绝!”

萧如顼眼尾泛红,一把拽住他的衣领,眼底满是汹涌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是她先毁了我的依仗,我就要她以血还血,肝胆俱裂!

她一死,下一个死的便是萧如晔,我没了宁国公府,他没了定安侯府,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本殿厉害!”

黑袍老者一惊,他,他终究是意指太子!

萧如顼闭着眼睛平息怒火,随后将手一松,抬手理了理他的衣袍,扯着嘴角笑了笑,音色幽冷。

“你觉得本殿不敢杀你?便想来左右本殿的思想?嗯?”

老者连忙低头,音色嘶哑,“不敢。”

萧如顼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敢?本殿看你敢的很,不过,本殿的局早已布完,棋子皆动,如今只需隔岸观火,你就算想阻止,也晚了。”

黑袍老者缓缓闭上眼睛,殿下终究是有恃无恐,想一条路走到黑,从未想过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