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清幽到了极致,难怪让人生出几分想要停留的心思。

他垂眸看着身边的人,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薄唇轻启,“等你放下一切,你想去哪便去哪,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叶昭榆踏着青阶向上,眸光波动,他知道,她手中紧紧攥着东西,只要她放手,便可自由。

可若她攥的是侯府的荣枯,亲人的长安,和她自己的命,她便不能放手。

世人皆说,荣枯有数,生死有命,但她唯愿能自己将其抓在手中。

什么顺应天命,她不顺,她就要自己去把控在手。

她疑惑的转头,站在石阶上,睥着他,“我若真放下了,我想去哪便去哪,那你呢,你在哪里?”

“我在大漠,在雪域,等你玩够了,自己回来。”

叶昭榆眼眸一弯,看着面容沉静的人,扬了扬下巴,笑着开口,“你就不怕我一去不复返?”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抬手推着她的肩向上走,繁袖松松散散的落在她的肩上,缱绻十足。

他琉璃色的眼眸微弯,懒洋洋地开口,“不怕,只要你还在这片天地间,本君的鹰便能找到你。”

叶昭榆杏眼一弯,扯过路边一根野草,步伐轻快的朝上走,发间流苏微微晃动,娇俏无比。

“行,到时候我去玩,你好好在家处理政务,等我玩够了,就回去找你,给你讲我一路上所遇见的趣事。”

“好。”

随着两道身影渐行渐远,密林中的一双眼睛微眯,隔着重重山岚,落在两个黑点身上。

穿过浩荡云海,入眼便见一人坐在云中看台,青衣,白发,云岚。

叶昭榆微微挑眉,踏上最后一阶,衣裙翩跹,青丝飞舞,笑着走了过去。

“本为云中仙,何故落人间?”

贺衍抬手将手中棋子落下,眉目舒展,弯唇笑了笑,“本为俗世身,因故卧云层。”

叶昭榆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看向身后之人,“该你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无奈开口,“本非池中物,故上青云处。”

叶昭榆赞许的看他一眼,不错不错,有眼光,她贺叔可非池中之物!

随后步伐轻快的走过去,凑到棋盘上看了一眼,随后鼓着腮帮子开口。

“贺叔,我来黎州这么久了,你怎么不下山看看我?”

贺衍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看她一眼,眼中盈着一丝笑意,随后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