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归京,一为疗养,二为暗暗丰满自己的羽毛。

吃多了无人可用的苦,她要任何时候都不再孤立无援。

裴朝收回思绪,缓步朝前走去,眸光轻和平静。

孤身周旋,尽头无望,窒息又绝望。

所以,她不逃避,她要对抗。

暮色压着天光,远处星河辽远,长廊下,一片灯火阑珊。

夜风拂过廊间红穗,周围寂静无声,唯余远处传来一片虫鸣。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闻声,撑着下巴歪歪斜斜地坐在台阶上,头一点一点的人立刻惊醒,一下站起来,看着来人,眯着眼睛含糊道:

“唔,叶昭榆,你终于醒了。”

叶昭榆穿着一件淡色长裙,发丝凌乱的散在周身,带着几分凌乱缥缈之感。

她抬手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脸色略微苍白,看了一眼睡的迷迷糊糊的人,缓缓开口,声音却嘶哑至极。

“怎么不进去?”

萧瑶抬手打了一个哈欠,发侧的红穗顿时晃荡不已,闻言,嫌弃的看她一眼。

“你喝了多少酒心里没点数?你那房间现在狗都不肯进去!”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带着几分宿醉后的迟钝感,抬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披风,踱步走在长廊中。

风一吹,撩起她的青丝,散了散她身上还带着的几分酒气。

整个人透着几分风雨过后的平静,平静的像是不起波澜。

看着跟过来的人,轻声开口,“我睡了多久了?”

萧瑶伸出三根手指,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冷哼一声。

“姑姑刚走,你就喝得烂醉如泥,要是被她知道了,你少不了一顿责罚。”

叶昭榆漫步走在长廊中,身姿窃宛,眉目如画,指尖拂过廊间红穗,抬眸看着天边明月,眼底栖着寂静的霜色,轻叹一声。

“我曾承诺,若黎州渡过难关,定与他们痛饮三日。”

如今浮醉三千场,却无一人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