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望他能做到六分,但求别越过底线。

这次轮到贺衍久久不语,平静的眼眸盯着茶盏中的浮叶。

他不知多久没听过别人对他说教。

他成名太早,跌落云端太早,心似枯木太早,悲戚绝望太早。

满心的悲愤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一步步的筹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早就忘了何为霁月光风。

就在刚刚,他虽表达了歉意,可他依旧毫无负罪感。

他虽然利用了她,可他知道她能安然无恙,结果也与他料想的一样。

她的愤怒,却不是在他利用了她,而是在怒他向不择手段的弄权者靠拢,怒他抛弃了底线,向着阴暗潮湿的沟壑行走。

叶昭榆缓缓走到案前坐下,叹了一口气,身心俱疲。

“阿榆不想与你心生间隙,可你此前的行为,像是一根刺,扎在这里,时不时便泛疼。”她抬起食指点了点胸口,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我不希望你再利用我,贺叔。”

也不要将任何真心待你之人当枪使。

贺衍指尖缩了缩,眼底栖着寂灭的霜雪,良久后妥协,微微点了点头,嗓音沙哑。

“好。”

两人喝着热茶,静静听着窗外雨声。

贺衍将剥好的栗子推到叶昭榆面前,看着面容缓和了不少的人,缓缓开口。

“榆丫头如今有何打算?”

叶昭榆拿着一颗栗子把玩,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当然是回京。”

“黎州如今干净的很,你身为黎州城主,何不留在黎州。”

叶昭榆抬眸看着他,眸光转了转,“贺叔想让我留下?”

贺衍动作一顿,随后客观开口,“盛京风大,一不小心便会摔的粉身碎骨。”

叶昭榆抬眸看着窗外纷繁的落雨,淡声开口,“我知晓,可有些债,我得去讨回。”

要杀她的人没死绝,她走到哪里,都不得善了,何不直接回到源头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