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雨如晦,月色在大雨中斑驳,偶有几声吆喝从驿站门口传来,带着雨夜赶路的急促感。

叶问荆抿着唇,眸色幽深暗沉,耳边还回荡着她的话语。

中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两邦侵袭,整个南境失守,损失不可谓不惨重。

中原到现在依旧对北幽与南坻恨之入骨,若不是四海盛宴期间不得兴起干戈,他们走在盛京城内,都不知道被套了多少次麻袋了。

他乃大盛将军,自当疾恶如仇。

此番若不是担心南坻又使绊子,他才懒得出京探查。

遥想当初,她在信中明确表示,不会参与北幽乱斗,可转头南坻军队便出现在了中原疆土之上。

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口气顿时憋在心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至今难以释怀。

那态度,堪比稚子的脸,说变就变。

一只冰冷的手蓦然挑起他的下巴,触感寒如冰刃,顿时凉的他一个激灵。

他瞪大眼睛,瞬间仰头往后一缩,抬眼瞪着眼前的人。

“你想干什么?”

黎宿看着一脸警惕的人,面上的怨气还没来得及散去,深邃冷峻的眉眼蹙着,带着无限不满。

她轻笑一声,捻了捻指尖,敛了周身威压,低声开口。

“在怪本王言而无信?”

叶问荆眯着眼睛又向后退了一寸,不自觉的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哪敢啊,摄政王权势滔天,想打哪儿打哪儿,除了中原,本将军哪敢拦。”

听着愈发哀怨的腔调,她难得笑出声来,随后走到另一把椅子旁坐下,抬手替他将热茶续上,缓声开口。

“本王征战多年,早已厌倦了战场,因此南坻一问鼎四海,本王对外便主张言和,一为巩固根基,二为避免战祸。

然而,女帝与朝中一些大臣主战,每每生出挑起战火的心思便被本王驳斥,渐渐君臣离心,同道殊途。

此次与第一次与你交战,都非本王所愿,尤其是此次,水太深,本王可不想蹚。

怎奈,得到消息时,女帝已经派人赶往了中原,本王而后应下了她最后一求,替她拦了西域铁骑三日。”

叶问荆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剑眉微扬,颇为好奇。

“她求了什么,竟让你改变了想法,纵容她乱来。”

黎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闻着鼻尖袅袅茶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随后拿着茶盏晃了晃,眸色微顿,轻声开口。

“她求了最后一场君臣关系。”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