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零三分,电话接通。
先入耳的是听筒里传来“订婚快乐”的碰杯声,燕绥眼前似恍惚了下,视野一暗。
傅征看了眼仍在通话中的显示屏,问:“燕绥?”
“是我。”燕绥用手背蹭掉顺着眼睑下落的汗水,喘息未平,她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我被教练性骚扰了……”
傅征眉头一拧,他起身离席,快速穿过会场,开门出去:“你在哪?”
燕绥听着耳边属于他那个世界的乐声和祝福远去,随着关门声,他周边一静,她顿了顿,报上地址。
傅征觉得地址有些耳熟,随手拦了正要进会场的服务员询问泰拳馆的方位,服务员想了想,说:“不远,就在隔壁商场的三层,不过那家泰拳馆收费昂贵,地方也很偏,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倒闭。”
傅征道过谢,很快想起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商场一楼有座银楼,傅衍给女方准备的钻戒尺寸偏大,送去银楼修改尺寸,订婚宴前让他帮忙取来。
他记得酒店二楼有直达商场的外桥,以他的速度,五分钟内就能赶到。
——
燕绥挂了电话,抬眼看对面墙上的虎头标志。为了艺术感,托尼还在周围刷了一层五颜六色的油漆,看上去……挺不伦不类的。
她盯着虎头出神,盯得久了眼睛有些酸,她却很满意此时完全放空的状态。
她不想去猜她刚才听到的那声“订婚快乐”是不是祝福他的,也不想猜如果真的是他,他隐瞒自己又欺骗他的未婚妻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潜意识里,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不是他。
可是这种信任,在知道答案前,像架在炉子上翻烤的鱼,焦灼不安。
不管是不是,他来了不就知道吗?
——
傅征来得比燕绥预期的要快十多分钟。
紧闭的大门被“砰”地一声用力推开,她抬眼看去,昏暗的只有一束壁灯的门口,傅征站在门口,西装笔挺。
不知道是不是西装有些小,腰身收得紧,他修长挺拔,只是站在那,燕绥就不受控制的被他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傅征一路跑来,到泰拳馆时,却见她盘膝坐在拳台中央慢条斯理地往手上缠布带。
燕绥也看着他,眼神和他对视着。布带已经缠在腕间固定,她勾勾手指,示意他上台。
空旷的泰拳馆里,只有拳台上一束灯光照得发亮。
傅征在原地站了一会,看她戴好拳套,几步走上来,单手撑着拳台边沿翻上来,站到她面前。脸色阴沉,居高临下地睨她:“不是说被教练性骚扰?”
燕绥摆出无辜的表情:“教练刚来啊。”
傅征眉头一蹙,难得反应延时了几秒。等明白过来她说的教练是指他,拐着弯地调戏自己,呼吸起伏了几次。
他捏着领结微微用力,扯松了领带顺手抛出拳台,身上的西装外套有些贵,他三两下脱下挂在软绳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解了袖口,挽起。
全程,他的眼神都没离开过燕绥。
那深沉的,像要把她吞下去的眼神,直直地锁住她,一字一句道:“过来,我好好给你讲讲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啊,被长官迷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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