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目正男攥紧了拳头,眼眶有些泛红:“从那之后,我就被老家的人视为了叛徒。
我也再没回去过,只在父亲去世的时候,回去奔了丧。而我父亲去世的原因,也是因为肝癌…”
看着他,宋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不疼不痒的说了句:“野目先生,节哀。”
“我是个罪人!”
野目正男忽然攥紧了拳头,狠狠的砸了拳桌子,双眼变得通红:“我这种小人,应该受到上天的惩罚!我的肝癌,就是一种报应,报应我当初的自私!”
“野目先生,别太激动,生气也容易伤肝。”
宋奇劝了句。
深吸了口气,野目正男情绪稍稍缓和了些。
他从口袋中取出了药瓶,看着上面的标签,苦笑说:“我现在才知道,奶奶和父亲在去世前,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和痛苦。
肝癌会伴随着巨大的疼痛,号称是世界上最难忍受的剧痛。
这种强效止痛药,我一次吃四粒,也只能缓解两个多小时,而且效果越来越差。
我奶奶卧床的时候,只有最普通的布洛芬可以吃,而且就连布洛芬也舍不得多吃,因为我父亲失业了,没那么多钱买药。
我亲眼看着奶奶在床上躺了几个月,人越来越消瘦,肚子越来越鼓,憔悴得不成人样。
但即便那样,奶奶也没有在我面前喊一声疼,她怕我担心她。”
攥紧了药瓶,野目正男眼圈再度泛红:“那个时候的我不懂,但现在我知道了,她当时是在忍受多么剧烈的疼痛。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霓虹药业!
自从霓虹药业建厂后,周边十七个县市,在十年的时间里,就新增了172个肝癌患者,这里面只有65个人获得了赔偿。
但是就算获得了赔偿,又能怎么样呢?
药厂还在马相市,污水还在排放,马相市的孩子还在吃着被污染的鱼虾,只要药厂不搬迁,这种痛苦就不会结束!”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不得不深吸了几口气,平复情绪。
看向宋奇,他苦笑说:“你说得没错,官司虽然已经结束了,我还是想继续追究下去,我想关停药厂,我想让马相市的孩子不再吃被污染的鱼虾。
但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斗争,可我已经命不久矣,没办法追究下去了。
所以,我就写了这个剧本,如果有人能把它拍出来,也能引起一些关注。
你的《生化危机》给了我灵感,我这个故事应该算是抄袭,但如果你能拍的话,就不算抄袭了,而且你会比我拍得更好。
我这个请求很冒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毕竟这是件得罪人的差事,你也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只是我想求你,如果有人拍了这个剧本,你能不能别起诉ta抄袭?就算是帮我一个忙吧!”
宋奇的确是不想答应的,毕竟野目正男和他萍水相逢,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来托孤的戏码了,多少有点不合适。
不过野目正男一番话说得还是很诚恳的,让他一时间有些不好开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