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他脑中急转,思索脱身之策。这边成昱向前一步,拱手道:
“启禀馆主,咱们县馆三十三名修士,扣除提前请假的二人,以及值守城门和坊市传送阵的四人,差不多到齐了。”
杨珍点点头,温言道:“辛苦了。”
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成昱心中疑惑,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不敢多问。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响起了脚步声。院门推开,只见黑土月伸手将房门托住,一名头上缠着白布,丫鬟模样的少女搀扶着柳县令走了进来。
柳县令四处张望,很快看到站在杨珍身侧的女儿。
“柔儿!”他大呼一声,挣脱丫鬟的搀扶,颤巍巍跑了过去。
柳柔快步上前将他扶住,喊了声:“爹爹。”便已是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柔儿,你,你没事吧?”柳县令拍着女儿胳膊,老泪纵横。
“女儿没事,”柳柔哽咽道:“多亏杨馆主及时相救,女儿才,才没有……”
想起先前的惊慌恐惧,孤独无救,少女一阵后怕,捂住嘴,再也说不下去。
那边丫鬟也走了过来,双膝跪下:“小姐,杏儿没有保护好小姐,杏儿该死。”
“杏儿,我不怪你,人家是修士,呜呜……”
主仆俩顿时哭作一团。
柳县令转身又要向杨珍下跪,却被少年一把拦住,吩咐人搬来一把藤椅,让这位本县父母官也坐了下来。
……
“好了,人都到齐了。”
杨珍扫视全场,声音中带了几分威严:“柳县令,您老先给大家说说,今晚发生的事情。”
柳县令多年宦海沉浮,虽然心神激荡,说出话来却是有条不紊:
“今晚戌时六刻,老夫正在房中看书。突然听到女儿院子那边传来动静,接着便见女儿的贴身丫鬟跑了过来,说是柔儿被人抓走了……”
待他讲完,便是那个叫杏儿的丫鬟陈述:
“今晚戌时之后,小姐正在房中作画,奴婢在一旁侍候。忽然间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男子进来,说是郡城来了人,要见小姐。小姐不肯,和他争执几句,那人伸手一指,小姐就晕了过去,然后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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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冲上去问他,被这人甩了甩衣袖,倒在地上。我,我怕他会杀我,就假装晕了过去。等他走了后,我就跑去告诉老爷了。”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头上白布,可看见中间颜色颇深,显是有血污渗出。
“嗯,”杨珍朝她招招手:“你过来。”
白布解开,果然见后脑勺处有一处伤口,已经结痂。
杨珍手指一弹,一团绿色雾团罩住杏儿伤处,很快痊愈。
“那个人是谁,若是在这院中,你可认得出来?”杨珍指了指众人。
“能!化成灰我也能认出!”
杏儿神情悲愤,目光在县馆众修士脸上逐一扫过,很快发现了罪魁祸首。
“就是他!”
手指向处,正是钱坤。
顿时,钱副馆主身边人纷纷让开,将他空了出来。
“钱坤,你出来,”杨珍斜视着他,冷冷道:“你可有什么话说?”
钱坤低垂着头,眼中凶厉之色一闪而过,哀声道:“馆主,属下有下情相告。”
“哦,什么事?”
“这个……”钱坤看了看左右,露出为难之色,脚步缓缓朝杨珍这边靠近。
“有什么事不能当着大伙说吗?”杨珍依旧没正眼看他。
“是这样的,今儿我去县衙,发现……”钱坤声音越来越快,脚步不停,突然疾步冲向杨珍,手中已多了一把利刃!
鱼死网破!
就在这段时间,他已分析过形势。
方宏肯定是被那黑土族长给偷袭得手。自己擅闯县衙,劫走宦女,怎么说都是一桩大罪。若不拼死一搏,必将成为阶下之囚。
为今之计,唯有擒住杨珍。这家伙修为不及自己,看他在县馆会议上的表现,第一天还发了点脾气,之后就一言不发。显见是个二世祖般的人物,只会耍横,并没多少本事。
所以,只要将这位馆主抓住,让那黑土族长投鼠忌器,然后再释放方宏。如此双方战力扯平,再叫上几位心腹,便可一举翻盘。
为此,他已经暗中传音,和梁行翎及几位手下联络,准备共同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