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总是这么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
“大人,”赵丹脸上闪过一丝不服气,急切道:“窦家派人过来,说州城快守不住了,让我们速速退往州宫避难。”
“知道了。”赵席早有预料,不慌不忙起身,取下挂在书桌旁的官服穿上,又深深地看了眼满屋的坛坛罐罐,这才挥挥手道:“走吧!”
赵丹满头大汗,见状连忙将准备好的灯笼举起,在前头带路。
匆匆走了几步,转头发现父亲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不由跺了跺脚,停下来等他。
两人一前一后行了一阵,他忍不住说道:“父亲,窦家既然已经示警,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慌什么!”赵席摆摆手:“就算是城破了,那些妖物还得去围攻州宫,一时半会找不到咱们这些凡人头上……”
“退一步说,你母亲,你弟弟妹妹,你自己的妻儿都已经送去涫阳,就咱们爷俩留在这里,那还有什么担心的……”
“丹儿呀,每临大事有静气。咱们虽是凡人,却也不可丢了你爷爷的脸面,大不了一死而已,难道,你还怕死不成?”
这话说的……
赵丹挺了挺胸:“孩儿不怕死!”
“好,”赵席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丹儿呀,咱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俗之辈,本来就不被那些修真者瞧在眼里,如果遇事再慌慌张张的,岂不是更让人瞧不起?”
“本官乃青州牧,受朝廷之命治理青州一地。就算是去人家地盘上避难,那也是他们请过去的,绝非什么丧家之犬,岂能失了仪态,让朝廷蒙羞?”
这话说得更加大义凛然了,赵丹听在耳里,心中却不怎么服气:“州宫的宫主,不过是个紫府,他敢瞧不起我们吗?我姐姐可是……”
“那也是你姐姐,不是你!”赵席厉声道。
赵丹涨红着脸不吭声了。
偌大的牧府衙门,除了几个值勤的兵丁,大部分都已被疏散离开,空荡荡见不到几个人,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响。
过了一会,赵丹憋得难受,忍不住又开口道:
“孩儿前几日回涫阳,没有见到姐姐。”
“哦,玥儿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赵丹耷拉着脑袋:“自从姐夫死后,姐姐到处游历,常年不在老家,听说也没有在宗门,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我让族长发了纸鸢传讯,说了咱们在这里的情况,至于姐姐能不能收到,谁也没个准数。”
“不知道也好。”赵席喟叹一声。
“可是,孩儿听说,这次进攻州城的海妖,光是化形的就有四五头,”赵丹愤愤不平道:“上宗为何只派窦老祖一名真人守护此城?上宗有那么多真人,州宫内又有传送阵,为何不多派些人过来,将这些海妖杀退?”
“上宗之事,岂容我等置喙?”赵席轻声喝止。
见儿子脸上愤懑难抑,他暗自叹息,只得多说几句:
“焉知人家海妖就没有防备?上宗去年已折损了一名真人,听玥儿说那位还是老祖的亲传弟子。如今许国各处有事,需得戒急用忍,哪能将手中力量一下子撒出去?若是再有折损,谁担待得起?”
“难道,”赵丹急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