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霍建启喊停。
说了一些小问题,然后是再来一遍。
三遍后,第一镜就完成了。
“我就说可以吧。要不是第一遍有点小瑕疵,这一镜一遍过就成。”霍建启对旁边的思沅说道。
“真没想到,一周的时候,他居然完全把自已改造成了农村的小伙子!这种演员,要是不能火,天理难容啊!”
思沅在昨天再次见到迟余时,就已经满是不可思议。
这第一镜拍完,她内心更是起了波澜。
“怎么不火?现在小余可是火的一塌糊涂。”霍建启说道,然后继续拍接下来的镜头。
《那山那人那狗》完全有点是纪录片式的电影,台词不多,场景有变化,但是完全都是不需要太多的矫饰,一切都体现着乡土气息四个字。
加上主要的两个演员已经融入到了角色里面,所以拍摄起来格外的顺利。
第一天的拍摄,结束了在家里的大半戏份。
然后第二天,先是完成了几个母亲站在桥上,等送信的父亲回来的画面,包括了青年母亲到中年母亲的变化,以及儿子小时候的画面。
然后就把家里的剩下的戏份,全部拍完了。
第三天,开始启程。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在山路上行走,以及送信的戏份。
一路上,给瞎眼的五婆读信,遇到了美丽大方的姑娘,碰上了当地的婚礼,父亲把儿子介绍给那些人,告诉他们,这信以后就由儿子送了。
平平淡淡的戏。
所有感觉,都细腻到,只要你静下心来看,就能体会到,因为是如此的,跟你日常的生活一样。
导演和编剧都没有刻意地去制造情感的狗血冲突点。
没有说在给瞎眼的五婆读信的剧情里,加入煽情的泪点。
父亲是一如往常的读信,五婆是一如往常的听信,认真地听每一个字,然后回应,无论是小心翼翼地摸钱摸信封,还是笑着回说,“问了多少遍了”,都恰到好处。
这一场戏,给迟余的冲击还是挺大的。
不管是作为儿子,第一次知道,父亲做的事情那么寻常,却又那么伟大。
或是作为观众,他知道五婆的眼睛是因为想念儿子孙子而哭瞎的,但是却不知道,这位老人,能不能等到自已的儿子和孙子。
还是作为演员,他发现,罗经民和五婆的表演,太真实了。
那么一刻,他真实觉得,自已不是在戏里,而是在看着一出真正的人间故事。
这个念头,就让他出戏了。
而这一次出戏,也让迟余好像通悟了一样。
接下来的戏,他和罗经民的表演,甚至都可以说不是在表演,而在生活在角色里。
一个看起来就是送了一辈子信的退休老乡邮员。
一个看起来就是,刚刚接好父亲的工作,带着新奇带着茫然的新手乡邮员。
一路上,父子之间的隔阂,慢慢地消解了。
一路上,那条狗从不怎么理会儿子,慢慢地,也成为了儿子以后的送信路上的老伙计。
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二十多天。
然后《那山那人那狗》迎来了杀青。
加上体验生活,到剧杀青,算算时间,距离一个月,还差一天。
算不上很快。
说起来,剧本的大部分拍摄时间,其实是浪费,哦,应该说是,花费在霍建启想要找到更好的天气上,比如日出,比如日落,更好的风景上,比如桥、小溪、油菜花田、稻田。
虽然还没有后期,但是看过一些拍摄的画面后,迟余再次确定,霍建启与其说是在拍一部电影,不如说是在拍一部旧时光的纪录影片。
“小余,小赵,拍完这部电影,我多年的夙愿,终于是实现了。”杀青宴是回到京城举办的。
剧组本来就不大,杀青宴上,来的人也不多。
叫做宋铁的姑娘,倒是来了。
说起来,这部戏里,除了迟余和罗经民之外,其他人的戏份都太少了,基本上就是几个镜头,包括母亲的角色。
对于霍建启的话,迟余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您开心就好吧。
他笑着说道:“其实拍这个电影,我也收获不少。尤其是跟罗叔,学了很多。”
“嗨,跟我能学到什么?”罗经民摆了摆手。
“小余在这部戏里,前期的表现,还是略有点生涩的,但是因为他的形象跟角色太契合了,所以并不影响。”
霍建启却是点点头,他说道:“但是在后期,尤其是,我记得应该是读信那场戏之后,他似乎一下子就通透了,完全让我觉得,他就是那个角色,而不是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