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刚定下来要订婚,韩烈不忍伤她的心,单论亲疏远近,潘歌显然要排在所有女人之上。
两头哄暂时混过去?不屑,也不能。
就周围这些小朋友,谁配看我失态?!
此时,多做多错,怎么挽尊都只能失分,反倒叫外人看了笑话。
韩烈只能闭口不言,静待潘歌发挥。此刻,他的心中十分感慨唏嘘。
那年十八,在母校的操场中茫然的看着天之骄子娇女们肆无忌惮的挥洒青春,彷徨如喽啰。
那时的屌丝烈只要一看到陈妍妃的笑容,就会下意识的挺直腰板。
可是,物理上的时间才过去了仅仅一年,韩烈就不再需要任何人给予自己力量了。
回不去了啊.....
那种从他人身上得来的力量太虚假,终归不如自身的成长更有意义。
成长的好处是——韩烈不再畏惧失去任何人,哪怕她是自己少年时期的心灵支柱。
成长的代价则是——韩烈不再畏惧失去任何人,他已经永久的失去了某种至纯至真的感情。
就在这个瞬间,在发现自己并不恐惧并不焦虑并不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任何事惊惶,韩烈终于彻底释然了。
我终将会成为祂的,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潘歌果然没有放弃彻底击溃陈妍妃的打算,她笑靥如花,轻轻依偎在韩烈身侧,对着陈妍妃眨了眨眼。
「对了,是时候向你重新介绍一下了——韩烈,我的未婚夫.....」」
咔嚓一声,劫雷当头劈下,把陈妍妃整个人劈得外焦里嫩。
「什么意思?!」
陈妍妃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然后第一时间转头看向韩烈。
狗男
人默默叹了口气,主动但平静的开口解释道:「潘歌的父母正在我家做客,来得很突然,但恰到好处。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会在明年订婚....」」
话音未落干净,陈妍妃的眼眶就红透了。
她狠狠的瞪了韩烈一眼,忽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冲出包房。房间里顿时安静到了极致。
席间的同学们已经全都懵了,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平静祥和的聚会,不出瓜则已,一出瓜直接如此劲爆。
***韩烈,让你脚踩两条船,翻了吧?!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震惊之余开始幸灾乐祸,而且文宇还在那里悄***的煽风点火。
小阴比满脸夸张的震惊,给韩烈上眼药:「烈哥,看你和
陈妍妃昨天的互动,我还以为你俩真是一对儿呢.....感情你都有正牌未婚妻了啊?!」
韩烈烦得厉害,胸口像是有火在烧,但他不想现在发,更不想对潘歌发。
「满意了?」
他苦笑摇头,握住潘歌的手:「满意了就撤吧,家里还有好多人等着呢。」
潘歌一怔,微微颤抖的手忽然间就稳定了下来。
其实潘歌自作主张的怼跑了陈妍妃,她心里也有点麻,不知道韩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十分出乎意料,但又符合她对韩烈的认知。我男人真大气!
面对这种注定不能平和的场面,面对一个已成定局的结果,他真的体现出了一种人上之人的心胸和气度。
我好像.....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了呢....
她甜甜一笑,恢复乖巧,同时声音中又带着一股子形容不出来的轻松和依恋,轻声回道:「好,回家!」
然后就这样跟着韩烈扬长而去,没有再搭理任何人。
聪明的她早都看出来了,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人称得上是韩烈的朋友,既然如此,本公主还和你们浪费什么表情?而韩烈,则在途经牛犇身旁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牛犇绷紧浑身肌肉,下意识的有些紧张。不,是相当紧张。
他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确实对韩烈产生了相当强烈的忌惮和畏惧。
其实是因为韩烈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
在他们眼下的年龄段,这种深沉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能力,很自然的就会催生出一种「他远强于我」的直觉判断。
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佐证条件,越是敏感的人越是能够意识到那种差距。
「烈哥?」
牛犇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桀骜不驯,很自然的把自己摆到了低位,试探性的开口。
韩烈没急着回应。
他摸了摸口袋,然后皱了下眉,再之后随手把手腕上的LV手表解了下来,向牛犇递了过去。
「啊?」牛犇懵哔了。
韩烈轻描淡写的道:「来得匆忙,没准备礼物,这块手表你留着玩吧!不是什么值钱玩意,LV的时尚表,国外售价9万欧,到国内理论上能值个百多万,其实卖二手三折都够呛。」
牛犇当然不敢接。
再不保值,三折那也是30万大洋啊!「烈哥,别!我怎么能拿.....」」
牛犇推辞到一半,就被韩烈的眼神摄住了。
那双眼睛本身很清澈,可是配上韩烈平静的表情和深邃的凝视,却令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