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
这到底什么鬼东西。
这种存在,他还是第一次见。
无眼人颔首,嘴角上翘,“蝶山这颗大树树根,早就腐朽了。”
他仰着头,面朝夜空中的两轮明月,脸上泛起追忆之色,“这里是地狱,而我曾经就是一只,在地狱中艰难求生的爬虫。”
他看向楚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从我眼神中看出了什么?”
楚休嘴角抽搐。
你特喵有没有眼睛,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
无眼人自嘲,苦涩道:“一曲悲歌,有道不尽的凄凉,一声哀怨,人间有酒画悲伤。”
“嗯——”楚休脸上也露出沉重的神态,一副很认同的模样,“蝶山对男蝶妖的确太不公平了。”
“这里就是一个不把男人当人的女儿国。”
无眼人动容,对楚休拱拱手,“阁下果然乃我知音。”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楚休同样拱手,郑重道,“若是可以,我想与阁下找个清静之地,坐下来好好聊聊。我有美酒,想听你的故事。”
无眼人嘴角扯了扯,呵呵一笑,“这个好说。”
“我已经说出自己的目的了,不知阁下,有何目的?”
他此话一落。
楚休操控着的明月,脸色瞬间胀得通红,神态狰狞,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不瞒道友,我也是来报仇的。”
“噢?”无眼人歪了歪头,“不知阁下与蝶山有何仇怨?”
楚休重重吐出一口气,眼眶泛红,苦笑道:“也不怕说出来,让道友你笑话。”
“这次我是来找蝶山山主报仇的。”
无眼人沉默不语,静静听着楚休的叙述。
楚休眼泪汪汪,捏了一把鼻涕,随手甩进灵湖之中,荡起层层涟漪。
见到这一幕,无眼人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蝶山山主那个女人,生性凉薄,抛夫弃子。”楚休一脸深恶痛绝,“当年,那女人下山游历,机缘巧合下与我相识,我们共同历经了几场生死,加上脾性相投,水道渠成就在一起了。”
:“我与她,虽不算举案齐眉,相濡以沫,也算情投意合。”
:“那时,我们携手游历天下,去过南域十万大山赏雪,去过西漠佛山礼佛,到过中州看王朝更迭,也在天妖城开过息栈....”
:“那段时光,乃我此生最快乐时光。”
说到这,楚休语气一顿,哀叹一声,满脸惆怅:“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伤人。”